没出海就没有收入,不管他雇人也好,还是出租也好,怎么都不该窝在港里不出去,这就等于断了他老舒的财路。
可是没人敢管他,这个来自高剑市九里村的农民除了舒辉谁也治不了。
所以带着三四个手下,舒老大运着气准备来好好收拾收拾他。
大太阳底下,李胜利的船缩在一个角落里,这小子有点儿抠,平时为了省房租,根本不在镇上租房,仗着火力壮,不管‘春’夏秋冬都住在船上。
一看就很久没打理了,船甲板上白‘色’的盐碱都画成地图了。
舒老大有点儿不解,他是了解这个家伙的,别看他不把别人的东西当回事儿,自己的船可是比谁都宝贝,打理的很好,可是这是怎么了?
舱‘门’紧闭。
一个手下咣咣砸了老半天也没个反应。
“不在?”舒辉有点儿疑‘惑’。
“不能啊,”一个手下光着膀子,“前些天还在,就是有点儿没‘精’打采的,可是肯定是在的,这地方这么大点儿,出来进去没人看见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还纳闷李哥整天窝在船里面干什么。”
这时,一个手下,凑到舱‘门’提鼻子使劲儿闻了闻,脸‘色’变了。
“老大,不对啊,”狗鼻子手下扭头跟老大说,“味道不对,不是鱼腥味儿,像是——像是——尸体的臭味儿。”
“咣——咣——咣……”
砸‘门’变成了撞‘门’。
舱‘门’很严实,怎么也撞不开,最后只得拿根铁棍把驾驶舱玻璃砸破,翻进去一个瘦子。
“老大,死了!”里面瘦子马上打开舱‘门’,趴在船舷上就开吐,一边吐一边说,“得好些天了,都烂了。”
“得给镇派出所安所长打电话,”这是舒辉的第一反应,“你们跟这事儿没关系吧?”
“没有啊老大,”手下们都把自己摘的干净,“咱们都有自己的船,要不就有自己的车,一个月几千上万的,犯得上杀他吗?”
“没有就好——”舒辉接过手下递来的手机。
大中午的从酒桌上把安启拽过来,他是带着三分酒气,七分不爽,手里的警服和随身皮包就那么系在腰上,跟伪军一样就晃进了渔港。
“啥大不了的啊老舒,”安所长一边剔着牙一边打着酒嗝,瞪着矇眬的醉眼,“我可告诉你,打扰我吃饭了,你回头得补我一顿。”
马的!舒老大心里暗骂了一句,表面还得客套,“不就一顿饭嘛,多大点儿事儿啊,你得来看看,这儿死了一个人,我们怎么也得告诉你一声。”
“你干的?”
艹!我干的找你干屁?自首吗?舒辉差点儿给他一脚。
“自然死亡吧好像,反正你得看看,要不怪到我头上‘挺’麻烦的。”舒老大解释道。
渔港的收入不错,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打杀杀了,正在考虑要不要转行,干脆不干这什么狗屁老大了,又不能当饭吃,这时候可千万不要跟人命官司扯上什么关系。
“谁呀,大惊小怪的……”安启知道出了人命,虽然职责所在,却还是有点儿不情愿。
总算把他哄到李胜利的船下的时候,安启却怎么也不愿意上去了,海风一吹,酒劲儿上涌,眼瞅着就要吐了。
“次啦啦……”他的包里突然传来声音。
“安所,你的对讲机响了,”舒老大暗道真是晦气。
安启吐完了以后,总算清醒了点儿,他听到声音,撇嘴,“啥对讲机,没见识,这是上面发的,叫啥玩意儿来着?”
马的你问我?舒老大再次郁闷了,他已经开始后悔叫他来了。
两个人搀着安启颤颤悠悠地踩着船板上了船。
“次啦啦……”声音更响了。
“马的,这个破烂玩意,响起来没完了——”安启抱怨着。
打开皮包以后,他拿出一个比手机大不了多少的塑料仪器。
“哔哔哔……”在次啦响声过后,这个仪器好像到达了极限一样,发出高频报警音,震的附近的人耳朵都疼。
安启还有点儿晃‘荡’,但是他好像想起来这玩意儿上面专‘门’进行培训使用的时候,那个国土安全局特工严肃的表情。
“唰~~~”
仿佛一桶冷水浇到他头上,安启瞬间清醒了。
“下去!都下去!”他大吼,接着中箭一样窜下船,跑出老远,接着又跑回来。
“哔哔哔……”才刚到船上,手里的仪器又响起来。
“都下来!不想死全下来!”安启的声音都变调了。
舒辉和他的手下看二货的表情看着他
“呜~~~”
刺耳的警笛声从亮南市区开出来,还有两辆三防车和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
这回不是来抓非法捕鱼,也不是打击黑社会,是更大的事儿。
时翠湾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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