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新汉诺威州,烙铁湖附近的一户小农庄内,有四个衣着奇怪的人在这里徘徊。
他们性别不一,年龄各异,但是服饰却是一样的奇怪,他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袍,黄色的内衬,形制统一,俨然一副组织严密的模样,而事实也是如此,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们是拥有共同信仰的兄弟姐妹。
四人中,年纪最大、留着灰色短须的男人开口说:“据说今晚,‘先知’会驾临此湖,传播神的旨意,度化刚刚加入我们的迷途之人,让我们的主拥有更多虔信的羔羊。”
“我也听说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有些激动地说,“据说今天驾临的‘先知’大人带来了尊贵的‘牧羊人’阁下的最新御示,这些新人真是有福气啊。”
四人中唯一的女人则有些懊恼:“我加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呢?真希望能够亲耳听到‘牧羊人’阁下的御示啊。”
女人说完,又转而问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约瑟夫,我记得你说过,你曾经和‘牧羊人’阁下有过一面之缘吧?你给我们讲讲‘牧羊人’阁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嘛。”
问题飘飞到初夏之夜的半空中,然而,却没有收获任何回响。
女人有些奇怪,她提着手中的煤油灯,向着她印象中约瑟夫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走去,一边走,一边试探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约瑟夫?你去哪了?约瑟夫?约……哦,天呐。”
她终于看到了约瑟夫,他的身体依旧直立着,这是因为一支锋利的羽箭刺穿了他的喉咙,将他牢牢钉在农庄里小木屋的外墙上,他的面容透露出来的情感,除了痛苦,还有浓浓的惊诧,这不像是一个被突然杀死的人临终前的表情,除非,他曾和杀死他的凶手面对面。
“嘿!嘿!”女人尖叫道,“你们快来看,约瑟夫被杀了!”
她的尖叫声和她之前询问约瑟夫的话语一样,在阴云密布的夜空里回荡,却听不见什么回响。
女人有些惊疑不定地转过身,发现之前亮着灯的两处地方都已经被夜晚的黑暗吞噬。
脑后,出现清脆的咔哒声。这个声音女人很熟悉,是枪的击锤被扳下的声音。
女人的身体瞬间僵硬。
“接下来,我亲爱的女士,”身后,传来一个宛如恶魔的年轻声音,“咱们好好谈谈,怎么样?”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里,惊恐中带着愤怒。
“这不重要,”身后的声音说,“我的问题,才重要。”
“你别想从我嘴中得到一点东西。”女人很顽强。
“你们那位所谓的先知,名字似乎叫……俄巴底亚?费奇,是吧?”
女人愤怒道:“你怎么敢直呼先知的名讳!”
“因为我不需要对他顶礼膜拜,女士,”年轻的声音说,“好了,我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这位高高在上的先知大人,将在什么地方会见你们中那些新加入的成员?好好考虑你的答案,我的枪随时都可以打烂你的脑袋。”
“哦,不,不,先生,求您放过我,”女人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只是被这些人迷惑了,我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求您放过我好吗?”
“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的信息,我保证你没事。”年轻的声音说。
“哦,好的,先生,没问题,”女人说,“先生,请您靠近些,我怕隔墙有耳,如果他们知道是我泄露了秘密,他们会……”
年轻的声音说:“我非常理解您的想法。”
话音刚落,女人听见身后传来渐近的脚步声,大概走了两步后,脚步声消失了。
“现在,您可以说了,我想在这个距离,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得见你的话。”年轻的声音似乎也近了不少。
女人嘴角咧开一抹狞笑,一直藏在小刀,转身便要朝身后的人刺去。
“去死吧!你这个魔鬼!接受提前到来的审判吧!”女人眼中满是亢奋的杀意。
这时,枪声响起,女人尖锐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她的脑袋上,多了一个比夜晚还要深邃黑暗的空洞。
枪口袅袅升腾的硝烟被吹散,头戴黑色庄园主帽,身穿搭配了黑色阿尔斯特大衣的古典黑色西服套装,从头到脚显露着复古绅士风度的布兰迪?芒尼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魂归天外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杀女人的,可惜,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至于布兰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不在瓦伦丁旅馆享受方圆百里档次最高的舒适房间,还得从昨天他和舒尔茨以及姜戈的一次聊天说起。
和姜戈一起并肩作战了一次后,布兰迪和姜戈之间的矛盾便消磨了一大半。在这片蛮荒的土地上,英雄总是惜英雄的。于是,结束了在治安官办公室里所有的事务之后,布兰迪做东,在史密斯菲尔德酒馆为舒尔茨和姜戈接风。
舒尔茨医生是一位非常健谈的长者,宴席上,他不停地和布兰迪聊自己的家乡德国,谈自己曾经做牙医时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讲述自己转行赏金猎人后经历的危险和有意思的事情。
布兰迪相信,如果那个执着于写西部小说的作家拉文也在席间,那么他一定会高兴地晕过去,要么就是在一旁疯狂在笔记本上纪录,直至把自己的手写断,布兰迪也是这时才明白,在这片蛮荒西部,哪怕是普通人,都有着大写特写的价值。
比起舒尔茨医生,姜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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