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叶平一字一句落下,偌大户部门前,除却落雪声,再无其他声音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尽皆凝聚在了叶平的背影之上,眼眸之中,有恍惚,有愕然,但更多的,却是崇敬。
世人皆知,叶平,当时fēng_liú诗才第一人!
可谁也未曾想到,叶平竟然还能写出这样的诗!
而这样的诗词,毋庸置疑,一旦传扬开来,不知道将有多少人被吓破肝胆,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夜不能寐!
但,也唯有有着这样心气的人,当初在初入靖安司时,才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刀斩周乾;才能够在今日这风雪漫天之际,挺身而出,站定在户部门前,要替流民饿殍,讨一个公道;要代这天,行诛伐之举!
“……”
哪怕是刘权,在这一刻,听到这简短十六字的刹那,握着秋水剑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在颤栗。
叶平的话,戳中了他心中的软肋!
他身上所穿之灵宝盔甲,便正是靠着盘剥民脂民膏所得!
他手中所持之秋水剑,便正是靠着盘剥民脂民膏所获!
他身上所拥有的修为,便正是靠着盘剥民脂民膏所有!
他为何胆敢这么做,不就是因为“下民易虐”这简单的四个字!
昔日,无人与他计较这些,无人理会他做了什么,可今时今日,叶平却是站了出来,要代天行事!
这天,不是这临安城中的宣和帝这片天,不是宗师会的那片天,也不是靖安司的那片天,而是这流民饿殍头顶的天!
或者说,这片天,本就是叶平自己!
“杀!”
而就在这时,叶平沉然冷喝,金甲虫化作金色液体,倏然沿着他的右臂淌落掌心,下一刻,便显化成一柄金光灿烂的巨斧!
“临安城中,诛杀朝廷命官,当朝一品大员,叶平,是你在找死!杀了个准王子嗣,便以为自己当世无敌了吗?”
刘权见状,心中惊惧这才消散,冷笑声中,持着秋水剑,厉吼一声,向叶平冲去。
“铮!”
刹那间,沿着剑势之上,立刻有无数道剑气呼啸飞出,在虚空之中,组接成一片连绵的山峦,宛若山塌地覆,向叶平席卷。
“六品中境!”
叶平感知到这股气机,立刻判断出,刘权的修为境界,赫然已是到了六品中境的惊人程度。
而且,这一手剑势,的确很不寻常,有些章法。
可见,刘权平日里的功夫,都如宣和帝一样,没有放在理政之上,而是放在了修炼。
修炼,无错!
可刘权是户部尚书,一心迷恋修炼,除此之外,再不理会其他,甚至连灾民死活都不在意,连常平仓之米粮,都可以拿出来,换取银钱,借以谋取修炼资源,这就是错!
“铿!”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叶平重重斩落的金色巨斧,已是与刘权的秋水剑组接而成的剑山撞击在了一起。
剧烈轰鸣声中,那剑山,竟是直接倒飞而退,分崩离析。
刘权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踉跄后退两步,脸上满是震撼。
这是五品境?!
这样的力量,就算说是六品巅峰,恐怕都有人会相信!
这一刻,刘权终于明白,自己怕是小觑了叶平,小觑了这位诛杀地窟准王子嗣,地窟绝顶天骄的人族天骄之力。
不是他猖狂,不是他傲慢,也不是他自大,而是因为,他惜命,他的修炼,只是局限在了临安城中,他所求的,是成为宗师,而不是战力有多强大!
甚至,他平日里与人搏杀的次数,都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
他就像是一只井底的蛙,每日环顾四周,觉得自己“牛哇,牛哇”,但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是在一个怎样的层级,一个怎样的程度,与真正的强者,与厮杀场中走出的天骄,区别是有多大。
“井底之蛙,你这样的六品,样子货,废物!”
叶平一击得手,也已经判断出,刘权的六品境,根本就是用资源堆起来的样子货,甚至于,这家伙连六品境的全部力量,都没有完全掌控,只是虚有其表,有这么个境界罢了。
“杀!”
冷笑声中,叶平再度抡动金色巨斧,向前席卷。
剧烈嗡鸣声中,虚空在这一刻,都炸裂开来,一道道裂隙出现,向四面八方席卷飞散。
“这是什么力量?”
刘权动容,震撼不已。
这样的力量,哪怕他是六品中境,可是,他也从未见过!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只是五品境的叶平,竟然拥有着强大与他如此之多的力量!
“地势!”
惊恐之下,刘权猛一咬牙,秋水剑扬起,沿着户部广场的大地之上,立刻土层崩裂,点点泥土,随着他的动作,化作巨剑,向着叶平胸口的心脏处,穿插而去!
“铿!”
刹那间,金色巨斧重重落在了那一道道土元巨剑之上,两者相触,土元巨剑,仿佛不是以土元凝聚而成,而是以散落的灰尘聚集所化,两者相触刹那,迅速无比的便崩裂开来,向四方分崩离析消散。
“噗……”
而伴随着土元巨剑的分崩离析,刘权手中的秋水剑,也随之分崩离析,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宛若冰晶般,散落满地,且刘权的身体,更像断线风筝般,倒飞而退,口中鲜血,纷扬喷吐,将身前雪地,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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