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镛回到家,洪英见刘镛回来,迎上前去,道:听兄长说,老爷一回来就去了庄老板家。
刘镛笑道: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大的是人的胸怀。为夫之胸怀虽然没有那么广阔,但我要装得下不能容忍的人,装得下不能容忍的事。报复心理,比那些要陷害他人的人更可怕。其实,这事我早就知道,但对我家没有丝毫影响呀,反而让我狠狠的赚了一票。现在,他们有困难,我不去拉他们一把会折我的寿。见死不救乃小人也。
洪英笑道:难得老爷有如此高的境界,为妻为此感到敬畏。
刘镛笑道:你我乃是夫妻之间,哪有敬畏之词。一把把洪英拉到怀里。
洪英红着脸,推开刘镛道:光天化日之下,让上下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刘镛站在那里,笑着看着洪英转身进去的背影。
......
晚饭时分,刘镛一家围着桌子吃饭,桌子上也就咸菜烧豆腐、番茄炒鸡蛋、清炒茄子、清蒸咸鱼四个菜,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紫薇打了一盆饭放到桌子上,不小心几颗饭粒掉在桌子上,刘镛用手捡起来就往嘴里塞。
紫薇道:老爷,掉在桌上不卫生啊。
刘镛叹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他又对坐在一旁吃饭的安澜、安江道:你们知道到这一粒饭要经过多少道工序吗?
安澜、安江摇摇头。
刘镛道:从翻耕土地、播种、插秧、施肥、除草、收割......要经过100多道工序才成为一粒饭。还有播种的时间观念很强,差几天过了季节就不行。
洪英插话道:哎呀,孩子们好好的吃饭,您又要唠叨了。
刘镛叹道: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一粒饭来之如此不易呀。
刘镛又转向安澜道:离童试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准备得如何了?
安澜道:请阿爹放心,为儿是有把握。
安江也插话道:阿爹,这次我也想去试试。
刘镛看着安江笑着道:那好呀,刘家祖上历来都没有文化,现在就看你们兄弟俩了。
洪英已经吃罢饭,放下筷子道:我刚才从育婴堂回来,顺便去救助站看了一下,珍婶病得不轻,虽然请了郎中,但还是不见好,现在由会英在照顾她。
刘镛惊讶地道:是吗,我也好久没有去那里了。珍婶年轻时也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来到南浔才算安逸下来。对救助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会儿我去看看。
......
傍晚,刘镛来到救助站。
见刘镛进来,会英出来笑脸相迎。说:刘东家如此之忙,怎有空过来。
刘镛道:实在抱歉,我已多时没来,今特地过来看看珍婶。
会英道:珍婶患的是痨病,虽经过治疗,但不见好转,前几天还吐了不少血,顶郎中说,恐怕为时不多了。
刘镛忧心忡忡随会英来到珍婶床前。
珍婶的房间里,床头一盏油灯的火苗在微微的跳跃着。珍婶一张像蜡一样的脸,眯着眼睛。
会英道:珍婶,刘东家来看你了。
一听刘东家,珍嫂微微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
刘镛示意她还是躺着。
这时,珍婶眼角上淌下了泪珠。吃力地道:刘,刘东家,遇到了您,我多活了这么多年,也过了几年好日子。看来您的恩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刘镛眼睛也有点湿润。道:珍婶,你还是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我会尽最大努力,给你治病。
珍婶微微地摇摇头。又道:与我那苦命的当家相比,我已经心满意足。白天刘夫人也过来关照,说要不惜代价给我治病,我自己知道,没有必要再花那冤枉钱。我呢,有个小小要求,我走了,麻烦你们,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因为,我现在是南浔人,我不想离开南浔。
说到动情处,珍婶泣不成声。刘镛和会英也掉下了眼泪。
刘镛安慰道:珍婶您放心,我刘镛一直把您作为自家人看待。
刘镛又安慰了珍婶几句,随会英出来。
刘镛关照会英道:其他人尽量少接触,避免传染。
会英道:请东家放心,我们会注意的,平时除了我照顾她,一般人不会接触。她用的碗筷我们是单独处理的。
刘镛又道:看来已无力回天。这几天,你辛苦一下,到寿衣店里把她的寿衣先准备好,免得到时措手不及。寿材我会让刘铤或宝和他们去准备。好端也是一个人,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也怪可怜的。账全记在我头上。
会英含着眼泪道:那我替珍婶谢谢东家之恩。
......
第二天刘镛叫来了王宝和,他对王宝和道:看来珍婶已为时不多,你到北栅寿材店定制一口寿材,再到镇工务科去一下,广惠宫东面之地,乃是无主之地,购下一席,以作墓地。好让她入土为安。所有费用尽记在我的名下。
第三天珍嫂果真走了,好在刘镛早已有了准备,也没有措手不及。
虽然珍婶不是本地人,也没有任何亲戚朋友,但毕竟在救助站工作了那么多年,为人也和善,做事兢兢业业,对那些不能自理的老弱病残,照顾得体贴入微,有不少人认识她。由此,来了不少人在她灵柩前举香跪拜。
晚上,刘镛还特地差人到祠山庙请了道士,坐法围为其超度。刘镛整整一晚上,守在珍婶的灵柩旁。刘镛对着珍婶的灵柩道:珍婶,谢谢您这几年对救助站的辛勤付出。那些被救助的人会记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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