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民和刘冬梅结婚第三天,是新媳妇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早,刘冬梅去上屋做早饭,见周婶儿已经起床,正在厨房忙活。
“妈,您回屋歇着去吧。”刘冬梅接过周婶儿手里的淘米盆,就要淘米做饭。
“冬梅,妈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周婶儿用了三天时间,反复掂量着该怎样说这番话,今天她终于要说出来了。
“什么商量不商量的,啥事您就说吧。”刘冬梅结婚后,与公婆的关系更亲密了。
她知道周志强和周婶儿在铁民面前的力度,想要拴住铁民,离不开公婆的帮助。
“你结婚那天晚上,我就该说这事。”周婶儿的话,刘冬梅听了,脸一阵阵发烫,她笑了。
“女人家的,以后少喝酒,那玩意儿喝多了没好处。”周婶儿一点也不顾及刘冬梅的尴尬,她接着说:“本打算客人走了,咱们开个家庭会议,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结果,你醉的跟什么似的,叫都叫不醒。”
刘冬梅没法做出解释,连她自己都没搞明白。
她在医院病房,为了捉弄大牛,一口气喝下大半瓶白酒。在吃订婚饭那天,她又是一口气,喝下一大碗,足有八两多白酒,就跟喝凉水一样,没有任何不良反映。
在她结婚那天,她只喝了两小碗白酒,当场就滑到桌子底下了,这是为啥呀。
谁都知道,刘冬梅当时在跟赵淼赌气。
小饭碗装白酒,一碗就是四两的量。她忙活了大半天,空肚子连干下八两白酒。再加上她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不喝醉才怪呐。
刘冬梅喝醉了酒,不吵不闹,也不呕吐,只需静静地睡上一段时间,一觉醒来,便一切正常了。
那天晚上,洞房花烛夜,骁勇善战的铁民,几次要跑出房间,都被刘冬梅及时发现,并强行按在炕上。
铁民以为刘冬梅喝醉了,在耍酒疯。
原来刘冬梅在效仿她父亲刘守成,借酒盖脸。拿男女之事当惩治手段,把铁民足足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铁民睡到中午,还没缓过乏儿,连中午饭都是刘冬梅给他端来,让他趴在被窝里吃的。
刘冬梅不遮不瞒,她警告铁民说:“今后再让我看见,赵淼跟你眉来眼去的,我见到一次,就折腾你一宿。”
铁民无话可说,刘冬梅把折腾铁民,当成了唯一的报复手段。
不管周婶儿说什么,刘冬梅只是一个劲儿的笑,硬生生把周婶儿想好的词给打乱了。
“你和铁民结婚,几乎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光了。”周婶儿不看刘冬梅,这样她能说得更顺畅一些。“左邻右舍随的份子钱,加一起还不到二百块。”
刘冬梅听到周婶儿跟她提钱,她表面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心里的小算盘就拨拉开了。
她这是要干啥,让我们分担结婚的开销吗。
铁民结婚,大牛和二国各随了二十块份子钱。加上铁民几个同学,每人随的份子钱,总共不到二百块钱。
送亲来的娘家客人,每人随了二十块钱,刨除他弟弟冬青不算,刘冬梅收到一百四十元礼钱。
尽管刘冬梅不愿提赵淼,她那一百块份子钱,真的撑起了他们这个新家的经济大梁。
她去银行,把五百块钱递进储蓄窗口时,看见工作人员那惊讶地目光,她心里真有一股说不出的幸福感。
“我跟你说话呐。”周婶儿捅了一下刘冬梅,不满道:“你咋还走神儿了。”
“啥事,您说吧,我听着呐。”刘冬梅被迫停下手里的活计,听周婶儿说:“我跟你说,你们是老大,要给弟弟妹妹带个好头。”
“我做的还不够吗。”刘冬梅晃了一下手里的切菜刀。
“我说的不是这个。”周婶儿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也就是几秒钟的不安,随之打定主意说:“我也不想跟你多要,你把收的那一百块钱礼钱给我,咱们就算扯平了。”
周婶儿初步给他们算了一笔账,这场婚礼,这小俩口至少收了三百块钱,必须拿出一百块钱,贴补家里在铁民婚礼上的亏空。
“行,回头我跟铁民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刘冬梅满心反感,也不好当即表现出来,只能拿铁民说事。她说:“如果铁民没意见,我就把钱拿给您。”
刘冬梅的表现,周婶儿非常满意。
刘冬梅和铁民在下屋吃过早饭,刘冬梅收拾好餐具,准备送到上屋去。她想起了周婶儿的话,讲给铁民听。
“咱们应该分家单过了。”铁民没有正面回答,却提出要跟家里分火了。
“好呀。”刘冬梅听了非常高兴。
合在一起过日子,她是周家人的老妈子,所有家务都归她一个人料理。分家单过,她只负责两个人的家务,轻松加愉快。
“先去你娘家,回来再说吧。”铁民拎上给老丈人准备的礼物,骑上自行车,载着刘冬梅回娘家去了。
新娘子结婚三天回娘家,这是各地通用的婚俗。
铁民骑着他那辆二八杂牌子自行车,刘冬梅坐在后面,两人刚到村头,就看见刘冬梅的弟弟刘冬青,等候在那里。
这是铁民和刘冬青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就是前天,铁民和刘冬梅结婚那天,也是铁民第一次来老丈人家。
那天他看见了刘冬青,并听到一句亲切地称呼:“姐夫。”
今天刘冬青穿了一套毛料子中山装,他看见铁民和刘冬梅,先向身后用力一挥手,继而跟铁民打了声招呼:“来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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