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梅被父亲的急躁惊呆了。
周志强和周婶儿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们担心铁民的犟脾气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铁民倒很冷静。
刘守成转业了,还要摆一副臭架子,来维护他那个所谓的面子。如果铁民在这个时候,再跟刘守成斤斤计较,估计最痛苦的就是刘冬梅。
铁民虽然对刘冬梅没什么好感,可人家毕竟为这个家奉献了那么多,他既然决定要留下刘冬梅,就不能再跟刘守成发生任何冲突。
铁民想到这,他微微一笑说:“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事就当我没说,行了吧。”
刘守成死死揪住铁民的衣领,他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豁出去了。
他的想法是宁缺毋滥。
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看周铁民老实憨厚,心里却藏着这么大一个弯弯绕。他不把这事理清捋顺了,今后铁民说不定还有啥鬼心眼。
谁家过日子,整天提心吊胆的,还要提防姑爷子。
好在刘冬梅推车出村时,没被左邻右舍看见。即使把她和铁民搅和黄了,刘冬梅也不会缺失什么,大不了今后给她找婆家时,多留意一下对方的人品也就是了。
“爸,你松手!”刘冬梅一声大吼,喊哑了嗓子,把刘守成吓了一大跳。
他机械般松开手,见刘冬梅满脸通红,眼泪在眼圈里转来转去,不解道:“你喊啥。”
“没您这样的。”刘冬梅流下眼泪说:“不管铁民说啥了,他是您姑爷,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不该跟姑爷子动手吧。”
刘守成被刘冬梅一番话,说的不好意思了。
“我跟铁民闹着玩呐。”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我说大哥,这可不是我说你。”周婶儿露出笑脸,对刘守成说:“你当老丈人的,哪能跟姑爷子闹着玩呀。”
“行了,行了,事情都过去了。”周志强一甩手,周婶儿立马闭嘴。他拽过刘守成的胳膊说:“大哥,我看咱哥俩这酒,还是没喝到位,要不咱们接着来。”
“来就来,谁怕谁呀。”刘守成随周志强,重新脱鞋上炕。
铁民笑容不减,站在那看着刘守成。
刘守成瞥了一眼铁民,冷冷地说:“铁民,你了解我的脾气秉性,咱有话就说在当面,行与不行的另说着。”
“不敢再跟你说了。”铁民嘴笨,说话却相当有劲。他说:“你是我老丈人,我一番好心,反把您惹急了,为这事挨一顿打,多不值呀。”
周志强咧着嘴在笑。
他没想到铁民能在关键时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他避免了很多烦恼。
“那是,别看你现在叫我叔,等你和冬梅结婚后,叫我一声爸,我当爹的给你两撇子,你爱受不受。”刘守成也露出了笑脸。
“哥,你没吃中午饭,快抓紧时间吃饭吧。”刘冬梅把铁民按坐下来,给他盛了一碗大米饭,铁民闷头吃饭。
周志强见铁民不跟刘守成一般见识了,他也不能再挑事。他频频给刘守成倒酒,成心要把这个混蛋亲家灌醉。
刘守成闹了这么一出,也觉得挂不住脸了。
他明知道周志强在灌他酒,只能装傻充愣,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铁民吃饱了,也准备回下屋了。临走前,他给刘冬梅下了命令:“冬梅,别让你爸喝了。”
“咋的,你家供不起我酒呀。”刘守成舌头发硬,要借酒盖脸耍酒疯。
“亲家,你看。”周志强指着柜子上的一个大玻璃酒坛说:“我前天新打的酒,整整十斤。只要你想喝,管够。”
刘守成一听,差不点吓尿了。
他心里话,你个周老倔呀,快六十岁的人了,咋就不知道我啥意思呢。让你大儿子好好哄我几句,把今天这个过节遮过去就完了。
别说周志强,屋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刘守成在借酒盖脸。周婶儿给铁民使个眼色,让他满足老丈人的虚荣。
铁民打了一个饱嗝说:“叔,我也不瞒你了。”
“你有啥事瞒着我。”刘守成纯属没事找事,要跟铁民逗闷子。
“我压根就没想让冬梅接您的班。”铁民爆出谜底说:“我跟二国从小长到大,他家冯叔是啥人,我比您清楚。只要我求他帮忙,他多少都能给我一个面子。”
“你听见没,我没吹牛逼吧。”周志强得到了心理满足。他拔起腰板,对刘守成炫耀说:“铁民说话绝对好使。”
“我要的就是面子。”刘守成眼睛直了。
派出所两个当家人,给足了他的面子,让他去派出所当伙夫。
他是这两个当家人的师傅。
他当公安那会儿,这俩当家人还在家里放屁崩坑,撒尿和泥玩,结果,他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最后受到的关照,竟然去给人家当老妈子。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刘守成无论如何,也撂不下这个脸。
话又说回来了,让他去货运车间烧锅炉,就等于把他推进大粪坑里,任由那些曾经被他处罚过的人,随便往他头上拉屎撒尿,他更受不了。
一边是放不下的面子,一边又是火坑,让刘守成两头为难。
刘守成一把拽过铁民说:“我就剩两年了,没有别的要求,冯国璋能把我留在车间,跑个腿、学个舌就行。”
“那你就把冬青给耽误了。”铁民一句话,刘守成父女都愣住了。
刘冬青是刘冬梅的弟弟,即将高中毕业。
刘守成望子成龙,希望刘冬青能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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