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民在王丽家饱餐了一顿,赶去单位上班。
今晚是车间主任董振生值班。
点名会结束,董主任把铁民留下,询问他爹的病情。并临时做出决定,让二国跟铁民互换岗位,二国临时当三调调车长,铁民接替他连接员的活儿。
“董大爷对你真好。”大牛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偷偷对铁民这么说。
董振生是他们的老邻居,他家住在二楼,铁民和二国、大牛都住在一楼。
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用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那是严丝合缝。
车站明文规定,四班倒工作岗位,当班严禁睡觉。
铁民所在的第三调车组有三个人,他是调车长,二国和大牛是连接员。
董振生临时安排铁民当连接员,那是秃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铁民为他爹的病,忙了一天一宿,休息不好,董振生给他提供一个偷懒的机会。
二国和大牛早有默契,他俩上夜班分工明确,以凌晨两点,机车换班为准,分上半夜和下半夜,每人各睡半宿觉。
铁民是调车长,他一宿到天亮,眼睛瞪的跟灯泡似的。谁让他们住一个楼,而且还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了。
一到夜班,铁民拎着信号灯,一会儿引导机车进场作业,一会儿还得连跑带颠去遛钩,等于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儿。
今晚难得的清闲。
大牛有话在先,他先干头半夜,让铁民干后半夜。
接班不久,铁民就溜进浴池,爬到更衣箱上,准备“嗤儿呼”开睡。
如果在平常的日子,他躺下不一会儿,就能睡着。
铁民心静,从不胡思乱想。
今晚不同往常,跟王丽分手时,她给铁民出了一个难题,逼问他爹为啥突然变卦了,还险些跑阎王爷那报到去。
“主要为了你妈。”铁民这个判断很准确,倒把王丽给难住了。
昨晚,周志强看见谢桂芝,他转身便走。铁民和王丽站在那,大眼瞪小眼,愣是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铁民知道他爹的脾气,死要面子活受罪。便留下来,想在谢桂芝这儿得到答案。
谢桂芝看见周志强,铁民明显感到她很惊讶。
毕竟是做了多年买卖的人,谢桂芝几秒钟的尴尬后,露出笑脸,刚要跟周志强打招呼,周志强一甩袖子走了。
谢桂芝没挽留一下,而是转身回屋了。
铁民和王丽杵在院子里,你看我,我看你,看到最后,达成一个共识,先从她妈这里寻找答案。
他俩进了屋,见谢桂芝撕开了大重久香烟,自己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妈,您别抽这玩意儿,给我。”铁民要抢下她手里的香烟,她却把一整盒烟,扔给铁民说:“别叫我妈了,我看你俩的事,就算了吧。”
多么草率的决定呀,铁民听了,头发都要炸立起来。
“妈,你认识铁民他爹呀?”王丽一句话,把她妈问成了哑巴。
谢桂芝不能跟俩孩子说实话。
她更后悔当初没把话问明白。应该事先打听一下,铁民他爹叫什么名字,究竟在哪工作。
谢桂芝打心眼里喜欢铁民的老实厚道。铁民从不多言不多语,整天就知道帮她干活。她以为王丽是个精明的孩子,这些事早就打听清楚了。
结果,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谢桂芝把烟熄灭了,脱鞋上炕,从炕柜上拽下被子,拿过枕头,连衣服都没脱,蒙头便睡。
做买卖的人,就这么有道行。她用这种方式,把铁民赶出了家门。
铁民和王丽在院子里待了很久,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只能分头行动,铁民回家跟爹要说法,王丽向她妈索要答案。
铁路系统就是这样,名义上分车、机、工、电、辆几大部门,铁路人各有归属单位。实际上,由于铁路运输的性质所决定,每个部门的人,都有相互接触的机会,都能混个脸熟。
他们俩由王丽妈,想到了她爸。
王丽她爸以前也在机务段上班,据说也是火车司机。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爸上吊自杀了。她妈至今也没说过,她爸为啥要上吊自杀。
“不会是你爸和我爹有啥过节吧。”铁民一句假设,王丽听了猛怕巴掌,如梦初醒。
她紧锁的双眉,一下子绽放了。
“你回家把事问清楚,真是那么回事,我去给你爹磕头,就当替我爸谢罪了。”这就是养女儿赚的。
王丽为了顺利嫁给铁民,根本不顾她爸的面子,甚至都不想一想,两个人真有矛盾,错在哪一方,直接就要给周志强磕头谢罪去。
可能这也是传说中的坑爹吧。
结果真是又麻又辣,周志强一句万元户没有好人,直接把这个假设给否了。他还说铁民跟王丽结婚,就等于跳进了火坑。
铁民真想一声大喊:我的亲爹呀,您咋不替我想一想。
只要让铁民顺利娶到王丽,别说跳火坑,就是让他披荆斩棘,赴汤蹈火,多钱也难买他愿意呀。
如此说来,问题还是出在王丽她妈身上,铁民做出了这个判断,也被睡眠带进了梦中。
他在梦里,贪婪地回味着,与王丽的一见钟情。
那是两年前的初秋季节,铁路系统内部招工,而且还明文规定,只招男生,不要女的。
铁民和大牛去铁路地区办事处报名,王丽就排在铁民前面。
王丽那天穿了一件夹克衫,还有一个时髦的名字,叫史村衫。(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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