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又上前,又对那老乞丐再次跪下,自责道:“都怪弟子未护师傅周全,还请师傅责罚”。那老乞丐不屑一顾,只说了一句:去把那死狗捡回来。了空疑团重重,禁不住问那老乞丐:“施主既有此厉害的武功,何以还要这般自苦?虽说大豪杰不以乞讨为羞,但如此降志辱身,未免太过。”那白衣人抢道:“笨和尚,你懂什么,师傅所练乃.......”说了半句,突然停下,兀自去远处捡那条死狗去了。那老乞丐拍了拍衣服,叹道:“哎,小和尚你不懂,其实这也怪不到你,我以为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都是恶人当道,没想到偏偏让我遇到你这样一个不坏的和尚。实话告诉你吧,老夫所练神功,需尝尽人间悲苦,聚集隐忍之气于一体,才能冲破玄关,精进一层,老夫这些年妻离子散,扮成老乞丐,受尽了冷落和鄙视,但老夫的内力却增强不少。今日,老夫躲在庙角正尝受孤独之寂,寒冷之侵,再加上又被几个泼皮拳打脚踢,助我增添隐忍之力,眼看就要冲破玄关,可惜在这紧要关头,偏偏你来生事阻扰,坏了老夫的修炼。”齐迹心道:哪有这么练功的!于是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不置可否,故意道歉道:“都怪小僧无知,坏了施主好事!可恶狗伤人,小僧身为佛门中人,又岂可置之不理。”老乞丐摇摇头叹道:“小和尚,你宅心仁厚,可惜好心未必是好事,是你害老夫神功功亏一篑。”了空实在憋不住了,反驳道:“天下哪有这般练功,施主莫要再巧言相欺。”白衣人拎着死狗回来闻听此言,骂道:“你这笨和尚,什么都不懂。”那老乞丐却阻止说:“莫要再为难小师傅,为师让你守在此地,你跑去哪里了?”白衣人吓得哆嗦道:“弟子昨夜吃多了酒,不小心睡着了。”“混账,还不滚过来受死!”那老乞丐怒道。那白衣人连磕几个头,哀求道:“师傅饶命,师傅饶命。”了空见状忙劝道:“你弟子虽有失职之过,却关键时刻出手,罪不至死,还请施主从轻处罚!”那老乞丐叹了口气道:“今日看在小和尚给你求情的份上,暂饶你不死,若下次再犯,你可仔细。”那白衣人慌忙答道:“弟子明白,弟子知罪。”那老乞丐接着又怒道:“滚!”那白衣人还没来得及感谢了空,便拎着死狗一溜烟地跑走了,好像生怕那老乞丐会改变主意似的。
老乞丐骂走了徒弟,自觉在此镇逗留,再练神功,已无可能。便脱掉破衣烂衫,又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包袱,打开后,取了一身干净衣服,一边穿一边玩笑似的说道:“小和尚,老夫要去前面酒楼喝酒吃肉,你可跟来”。了空摇头拒绝道:“酒肉乃僧家戒律,出家之人,怎可如此。”那老乞丐笑道:“如今,天下酒肉和尚,比比皆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空摇摇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老乞丐穿好衣服,便也不再勉强,只是回过头来对了空道:“小和尚,你虽身正心纯,却哪知江湖险恶,今日之事,尤未了结,当心那些人暗中报复,如遇紧急,就提老夫的大名:杀人狂魔屠四海”。了空谢道:“多谢屠施主好意,所谓生死有命,小僧可不敢打着屠施主的名号招摇”。屠四海哼得一声:“你好自为之!”说完,便一个轻功,不见了踪迹。
了空回土地庙收拾完东西,解开白马的缰绳,便又急匆匆地赶路了。一路向东,不停不歇,直到马儿累得呼哧呼哧喘粗气,他才令马儿慢了下来。走了一会,了空擦了擦脸上滴下的汗,这才发觉自己已是汗流浃背,于是索性勒住马,跳下来,喝点水,也让马儿也喘口气,啃些嫩草。待人与马都休息够了,这才又重新上路。又跑了几个时辰,天近黄昏,了空依稀看到前方有一座寺庙的影子,于是心中大喜,心道:今晚不必再露宿荒野了。想到此,便催马前行,直奔寺庙。可当他来到寺庙附近,却发现这座寺庙已经破败不堪,瓦败廊颓,显然大有岁月。走近这被暮色笼罩的寺庙,一种凄凉、孤寂、阴冷之感使了空油然而生。庙门睡在地上,庙内粗糙的破桌子在夕阳下孤独地咀嚼着寂寞,和周遭纵横交错的木椅相视无语。黄昏的太阳最后余光,不似清晨般明媚,更没有晌午时的炽热,此刻正如灰尘般随风四处浮动,可竟也不肯落入这残损破旧的佛堂之中。
了空不知这庙为何如此荒废,那是因为他不知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次战争。他牵着马踩着庙门,踏入庙院内。只见寺院中杂草丛生,尘土满地,风一吹,到处飞扬,使人不敢睁眼直视,院子中央位置不知因何凸起几个小土丘,像死人坟一般鼓着包。那似掉不掉的窗扇,被风一吹,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响,令人不寒而栗。透过窗子,了空看到里面供奉一尊佛,但这佛丑怪庄严,不辨来历,而且又破又旧,只剩下半边脸,佛身也有些倾斜,佛体也是被什么东西凿过似的,留下坑坑洼洼的印记,更不见佛衣影子。了空又向四周观察了一会,便将马儿拴在屋外杂草较多的地方,随后便步入了佛堂,只见佛堂里面空空荡荡,四壁萧然,唯龛下铺了一堆干草和一盏废弃的油灯。他放下包袱,抱了草,随便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铺上稻草后便坐了下来,随后翻开包袱,点了油灯,又拿出水和大饼,边吃边喝起来。吃毕,天也黑了,他便往草上一躺,不一会便觉神倦乏力,昏昏地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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