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越跑越快,风声在脸颊边呼啸而过,吹动着衣袂飘起,终于他停下来,弯下腰喘着粗气。
谢星潮抬头望向远方,眼神如同水洗过般明亮。
太阳西沉,一片葱葱茏茏的密林,夕阳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洒落下斑驳的光影,点缀着漫山各色的小野花,而前方不远处泉水旁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
他背朝太阳坐着,沐浴在黄昏之中,身姿挺拔如松,白发飘扬,一袭古朴的灰袍迎风招展,正缓缓睁开浑浊的眸子。
过了片刻,谢星潮走到老人面前,气息微微平复,喊道:“师傅。”
“你爷爷的葬礼办的如何了。”
分明站在万丈光芒下,谢星潮却觉得如坠冰窟,心中分外沉闷苦涩。
谢星潮的爷爷已经年过耄耋,也许是年岁越大身体上毛病就越发明显。
过年时和亲戚围在桌上吃饭他愣愣地看着菜肴却未动一口,瘦得整个人皮包着骨头轻飘飘的像是随时就可能散架的骷髅。
爷爷时常坐在门口的石板上抽着烟,一待就是整整一天,朦胧的烟雾在枯黄褶皱的脸庞缭绕,不再健康的身体被各种各样的病痛折磨着,膝下又无儿孙环绕。
爷爷看着谢星潮跟姑娘情愫暗生却没钱娶人家而懊恼自责,在夜里吞了药,折磨两三天人才故去。
死前又后悔了,清醒的跟谢星潮说,“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
这句话轻易击溃他,谢星潮从来没听过爷爷用这么悲凉的语气说话,眼圈瞬间变得通红,可是他没办法,强忍着泪水,尽量平静着语气说:“我拿什么来救你啊。”
那时还在清晨,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谢星潮清晰的感知到爷爷给他盖了被子,然后说我快走了……
娘与父亲合离后已经娶妻的兄长负责赡养,谢星潮留下来陪着爷爷在黎城外围的房子住着,白日在城里做工,没过多久父亲意外亡故。
最近他们两人回来帮忙主持丧礼,可是收的礼金被人偷了,银钱一直由娘贴身放置,只因为最后一天跟哥哥吵架就随手搁置在柜子里。
再去找,便无影无踪。
娘那天心情不好多喝了些酒,掀开柜子后呆呆的反复翻看,被结果震惊得无以复加,认清事实后哭着喊着人得精神状态仿佛已经崩溃。
“你说这钱要是丢了,你这媳妇还能娶的成吗?”
“你说你娘最省心的一个人,怎么能把钱丢了啊。”
“这么多钱呐!”
“就放在那里头了,怎么能没有!”
“那谁上这里去了吧。”她吼起来。
“我就放那块了,我有什么地方记不住!”
“我那时候也没喝酒,我心里有数啊!”
哥哥抱着她柔声劝:“娘,这件事不怪你,谁也没想到会这样,你别伤心难过了,钱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就好。”
“已经报官了,一定能找到的,以后我的孩子还要你帮忙带呢。”
谢星潮低着头,听娘崩溃的对自己肆意发泄,任由着她下手打骂。
好像这个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哥和娘谁也没有往外传丢钱的事,但是总有亲戚大嘴巴,更何况门外还有官府的人在屋子里查看线索。
这事就传到了吕雯耳中,包括今天路上白宸舟的事,被人添油加醋的告知她。
谢星潮有些无奈,他向吕雯解释:“我不是喜欢她,我只是觉得不能看着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暂且将那些事抛之脑后,谢星潮如实回答老人的话,绷紧了黑瘦的脸庞:“爷爷已经下葬,钱的事可能……真的找不到了,我决定去参加地下赌场的对打。”
老人震惊地转过头,盯着谢星潮看了一会儿,将徒弟那坚毅的脸上卸不下的那份认真看得一清二楚。
那几乎是刻在骨子上固执的狠劲儿。
他皱眉:“今雨楼的地下赌场?”
“是。”
老人微微摇着头:“你为了她放弃在军营晋升的机会,放弃求仙问道,现在都要拼命了吗?”
“恳请师傅帮我。”
……
……
隔天,跟明河他们约好在今雨楼拍卖会场碰面。
白宸舟带着卢麒一起出门,两人去修真市场看了不少仙家弟子卖的东西,没什么意思,最终她在街上看了半天才瞧上了个和田玉珠串手链,双层珍珠再加上一颗金珠点缀,欣喜的套在手上试了试。
没来由地感到如芒在背,白宸舟朝那个方向看去,一个确凿的目标都没有,似有若无,莫名其妙的,仿佛只是个错觉,再仔细探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眨眨眼睛没说什么,举着手腕上的手链晃了晃,白宸舟询问:“老板,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卢麒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没来得及,她直接痛快的付了钱,离远之后他才轻声提醒:“我可以帮你讲价的。”
讲价?
白宸舟触摸着手串,困惑又纠结的皱了一下眉毛,还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拒绝道:“我不需要浪费时间去跟别人讲价,我也不喜欢做这件事。”
这样的差距,不由得刺激到卢麒敏感的内心,小男孩开始不知所措,低着头,看着地面。
白宸舟顾及他的心情,欢脱地温声夸赞:“当然,会讲价还是很不错滴,实惠还能锻炼口才和应变能力。”
梅雨季的时候总是突然来了一阵雨。
不多时,哗啦啦的大雨砸在青石砖上,路人的踩水
喜欢我修邪道怎么了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