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听打量了一下那个炼器师写满狂傲的脸,脑中是昔日谢一饮对着他人的神情,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谢一饮脸上就很自然,出现在这个人脸上,怎么就那么显蠢呢?
如果说谢一饮是个喜好显摆的花孔雀,那这人就像个穷凶极恶的鹅。
想到这,他真的笑出了声。
被比作鹅的炼器师真的生气了,自己明明是炼器师,这人却是一副嘲笑的神情,嘲笑吗?
他气得整张脸涨红,扬起手中的剑就像李听刺来。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李听自知不敌,快速后退,唐元正好站在他身边,眼看着那一剑朝着李听刺来,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一柄弯刀出现在了手里。
法力激荡,那弯刀一下子就勾住了对方的长剑,却是去势不停,仿佛早就想好了一边,刀刃微斜,向着那炼器师的手腕快速划去。
一直沉默跟在炼器师身后的中年男子一声冷哼,快速出掌,打向唐元。
唐元眼中闪过什么,立刻撤刀,拽着李听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这一掌。
但法力激荡出的刀势还是割伤了对面炼器师的手指,让他的手上渗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炼器师看着那道血痕,一瞬间脸色剧变。
“好歹毒的心思!”那中年人见状怒骂道,又是一掌向着唐元拍来。
手就是炼器师的命,这人弯刀不刺心脏,不斩要害,却偏偏带着要砍断对方手的狠辣全力出手,其心不可谓不毒。
在最后面的云舒看到这一幕,柳眉微皱,手持两仪扇,与中年人的手掌相碰,挡下了这一击。
这一碰之后,云舒后退了一步,中年人却脸色却有些复杂。
“你是道丹中期?”
中年人余山是道丹高期,他能感觉到云舒是刚进阶道丹中期,要比自己弱上一些,若全力出手自己定然能胜,但也可能负伤。
而他们来这是有事要办的,不能这样打。
但如果不打,却不知会不会得罪门主想拉拢的炼器师,想至此,余山心中也是有些无奈,自己是道丹期的强者,而那王飞才只是金丹初期,却偏偏因为对方是炼器师,就要给人家当孙子一样使唤。
道丹中期?
李听神色一动,他记得之前云舒还只是道丹初期,何时进阶成了道丹中期?而且那天也没告诉大家。
他又打量了一下云舒的神情,自白虹死后,她就比之前沉默了很多,这还是能够理解的,但他没想到她连进阶这种重要的事都不告诉大家……看来还是要注意一些,以免她性格大变,引出变故。
另一边,余山则是试图向王飞才解释自己的行为,“公子,她实力与我相差不大,我们此番还要保存实力……”
他还没说完,就被王飞才挥了挥手打断了。
刚刚还吓得发抖的炼器师已经恢复了镇定,嘴角扬起了一抹自认潇洒的笑,他盯着一身黑纱,面容娇俏的云舒,道:“在下王飞才,是一名炼器师,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姑娘?云舒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我是道丹期,你是金丹期,相差了一个境界之多,你不叫前辈也就罢了,竟然喊我姑娘?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云舒是天生适合修道的体质,在桑阳门也算是受着万千宠爱长大的,可以说是众人崇拜的对象。
而且,她不离身的那柄檀木扇是极品的道家法器——两仪扇,光是手持此扇,她就受尽了爱戴与尊敬,这样的环境也养出了她独一无二的气质,她爱美爱娇,喜欢凌驾他人之上,平日里是说不出的fēng_liú写意。
她本人也享受这样的感觉,就是她的师兄白虹,也是一边保护着她,一边由着她做决定。
那时候在正岭宗对谢一饮,可谓是她做出过最夸张的礼数了。
哪曾见过王飞才这种不知礼数,目光油滑之人?
师兄死后,自己就总是不开心,要是往常……云舒想至此,心中又是一阵黯然,在怒气下显得生动的眼眸都失去了几分光彩。
李听一直观察她的神色,见此心中微动,上前道:“就算是炼器师,相差一个境界之多,也要叫前辈吧?还是平时只知道炼器,对修行界的规矩却一无所知,那不成了白痴么?”
他前世是众人的大师兄,惯会训话,此番话说出来,像极了指点犯错的弟子,让王飞才又是一阵气血上涌。
“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修为也不如我吧?怎么不叫前辈?”他恢复了趾高气昂,对着李听逼视道。
其实他们修为差的没那么多,但李听闻言还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双手伸出,不卑不亢的做了一礼,客气道:“见过前辈。”
王飞才闻言脸上闪过一道得意之色,却听得李听继续道:“学会了吗?”
他这一番言辞,生生把行礼模糊成了教学,明明做的是晚辈姿态,看起来却更像前辈。
眼见王飞才张口愕然,又要发作骂人,李听便诧异道:“啊?还是不会?”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摇头,一副对方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叹道:“难道要我再教一遍?”
他说罢又要伸手作礼,王飞才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不用教了!”
这简直就是羞辱!当自己是无知幼童吗?
眼见王飞才僵在那里,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云舒控制不住的弯起唇角,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娇气又甜,看得王飞才眼睛一阵发直,竟是真的做了一礼,“见过前辈,前辈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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