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映照在人身上,有明有暗,叶沉站在门口处,不曾照到光亮,整个人形似隐匿在黑暗里,眼眸转悠,紧紧盯着从冉。
他的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道:“师尊,你认识蝶芙兰吗?”
简单处理伤势的从冉皱着眉,沉声“嗯”了一声,加快包扎的速度,确保绑带捆好,广袖一挥,没燃多久的蜡烛瞬息灭了。
形成一道薄烟飘到半空,便听到那人清冷的声音:“睡觉。”
单人房一张床,虽说从冉个子不高身形偏瘦,但两个人睡,难免显得拥挤。再者男女授受不亲,叶沉也已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擦枪走火他不敢,弄得欲火焚身极有可能。
“怎么睡?”叶沉反问。
“你睡床。”从冉话音刚落,就感到一股奇怪的视线在身上游走,她缓缓地补充道,“我打坐一晚,寅时叫你。”
叶沉哭笑不得:“哪有弟子霸占师尊休息的地儿?”
“那你坐一晚,我睡床?”从冉皱了皱眉。
“……”
他在期待什么。
早在初遇那会儿,他曾期待过会遇到位良师,哪知他这位师尊便把“不负责”完美演绎了一番。教人术法,她人给那台上一站,看着挺乖的小嘴,一开腔形如机关枪般,一顿扫射,操作猛如虎,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大师兄林逸理解能力尚可,关于经书术法的书籍翻了几次,有所领悟,倒是苦了谢一方和叶沉两个呆子。二人一天到晚废寝忘食地捧着“天书”,琢磨深刻含意。
书面知识,从冉讲完走人,好歹留下了个——书。叶沉和谢一方天资不行,勤奋来凑。而武功剑招,她一次教一招,一招十来个动作,一个月挥一次。师尊的挥剑打法没有因为教学刻意放慢,叶沉那会儿啥都没瞧清,眼前残影光速运转。
合眼再睁开的功夫,别说剑法了,从冉的人影都没了。
二者茫然地看向自家大师兄。
林逸耸肩:“别看我,师尊打完剑法人就跑了。我也没看明白。”
在那时,救世的凉舟堂,鬼哭狼嚎的叫声常有,听得常年闭关出来的师祖看到,于心不忍,前来指点了下,三个木鱼脑子才开了窍。
要是师祖还在,她断不会人气吞声受人欺负。叶沉认命般丧气样,裹着被子在床榻上滚了两圈,又如个死尸似的平躺看天花板。
窗户紧关,屋内没灯,其实他根本看不见,纯粹发呆空想。
后半夜,临近鸡叫天亮,叶沉醒来蹑手蹑脚下床挪到从冉身边,想把她抱上床躺会儿。
手触碰到她的后颈处,准备勾住,下一秒却是腕子骨疼痛蔓延,他惊觉发现从冉醒了。
“师尊……早啊,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回去?还是说先换下药再走?”叶沉抬起另只手打招呼道。
从冉神态很惫懒,目光直直地看着叶沉:“你也有伤,怎不处理?”
叶沉睡相太过糟心,在床上扭成蛆,衣襟的扣子崩开,领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靠近心脏处有个刀口子,很深,即便“细心”处理过,用了上等的凝血丹,仍有丝丝血渍往外涌。
“不打紧,这伤哪有当时被活活烧死的惨。”叶沉满不在乎道。
他指的是重生回魔族,仙火焚烧寝宫一事,一双腿灼伤,险些落得个终身残疾。
或许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坐着的人儿身形动了动:“抱歉,如果早些,都不发生。”
她是多孤傲的一个人,竟三番五次向他道歉。
叶沉一愣,蓦地,低笑一声,侧首撩起眼皮:“我受的伤不及你十分之一,你都不嫌疼,我叫疼,岂不显得很为做作矫情?”
从冉听罢,是要大怒,可火气升到一半像是给冷水浇熄般,成了责怪:“胡闹,为师皮糙肉厚耐抗耐揍习惯了,你不同,你才多大啊,哪能受这些苦?”
“师尊……不是我……”
“是为师管不住你了?”
她不同俗间女子娇艳欲滴,多些男子的洒脱快意,显得眉头紧紧压在眼眶前端,是个清晰深刻又有些桀骜的面相。
叶沉不再吭声,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打定了注意要阳奉阴违。
沉寂半晌,直至小师尊漆黑的眼眸,散去不悦的情绪,他提议要回救世。
从冉同意。
她也不想让那群老不死的起疑心,搞得之后的路越走越险。
换完药,二人下楼简单吃了个早点,此时天刚亮外边集市在叫卖。叶沉塞了口小包子,嚼得稀巴烂咽下,吃得唇瓣油光发亮,从冉轻咳一声,他抽来几张纸,随便擦了擦。
“师尊,我还是觉得花香好闻,药草太苦,不适合你。”他语气带着点不正经的慵懒道。
从冉夹菜的手停了下,或许要确定他的说法,她闻了闻手背,的确有股淡淡的中草味混着清苦,遮盖住原先淡雅的花香。
“你……反感这味道?”她大抵不清醒,说着不符合形象的话。
“是不想见你一直受伤,泡在药罐子里。”叶沉玩着空碗筷,给了最好的答复。
他欢喜她,简直要了命。任何味儿混杂了独属她的气息,皆是致命的慢性毒药,一下接一下,攻破他的理智。
“等过段时日,等他帮我调制出几味药……”
“治标不治本呀。”
叶沉打断她的话,担忧地握住对方微凉的手,放在唇前哈了口热气:“蝶芙兰,是我娘亲……师尊您先前好像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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