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公堂之上时,李尔连路都已经快走不稳了,浑身又脏又臭,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还是路边一个乞丐,觉得他实在有伤风化,给他仍了个破洞麻袋,他才勉强遮挡住身子,走到公堂上。
李老太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顿时又心如刀绞。
无论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现在看他像过街老鼠,她亦是心疼!
“儿啊,儿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李尔一见到老娘,一时没忍住,痛哭流涕:“娘,你怎么能害我呢!”
要不是她说了实情,他能被逮住吗?
李老太闻言,又气又急:“混账东西,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人明明是你用砖头拍了后脑,又推下去的,我只不过是帮你把井盖盖上!”
“您糊涂啊!”李尔压低了声音,“我明明今日只差了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当上城主的姑爷。到时候,想放你出来,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要是昨日被抓的人是我,娘您能想出办法救我吗?”
李老太大惊失色。
砰!
宁城主猛地一拍惊堂木,倒不是因为他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而是早在之前,城主府的家丁就来禀报,说宁彤彤差点被一个男人玷污了闺誉。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这臭小子。
“堂下犯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把他们拉开!”
两个捕快赶紧上前,将二人拉开了距离。
宁城主上下打量着李尔,不由得露出赞赏的目光:“王捕头辛苦了。”
当众得了夸赞,王捕头高兴得恨不得立刻将这一路上的“丰功伟绩”全都说给宁城主听。
“能将犯人安全带到,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李尔垂头丧气,头顶上立马掉了半片烂菜叶下来,遮了他的眼。
他连连甩头,这才将那片烂菜叶甩掉。
可这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这能叫安全带到吗,是不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那都算是安全?
宁城主心里好不爽快,他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竟敢对他的宝贝闺女下蛊,自然是看见李尔越凄惨,他越高兴。
“犯人李尔,你杀害侍妾秀儿,并将其抛入水井中。又霸占了前妻的宅院,害得前妻无奈之下只好当街摆设灵堂。你可知罪?”
李尔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城主大人,不是这样的!草民没有杀害秀儿,是我娘杀的!”
李老太经过他那番话,也知道自己是被殷九弦用话套住了,也忙不迭的否认。
“不是我儿子干的,大人,您要治罪,就给我治罪吧!”李老太这时候哭都来不及了,只摇着头,“他都说了,就是我干的!”
李尔见状,声音更加高昂:“您看,草民没说错吧。求大人重新审判此案,还草民一个清白!”
他说着,竟还拍扑通扑通的磕头。
宁城主拿起认罪书,扔到了李尔脚边:“你自己看看,你娘刚才已经当着本官的面说了,她是担心你下狱,才想着替你受过!你这不肖子孙,哪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蔑你娘亲的!”
只见,那张纸上,赫然写满了李老太自己的罪状。
一,虐待儿媳,霸占他人嫁妆财物!
二,杀人帮凶,与主犯李尔共同藏尸!
三,替人顶罪!
三条罪行下,是李老太的画押。
李尔慌忙狡辩:“不是,不是的!我娘根本就不识字,她看不懂你们在纸上写了什么!”
其实之前,在李老太画押时,宁城主就已经念给她听了,她是知道的。
可这会儿,她又跟着矢口否认:“我不知我到底签了什么东西,这儿的衙役一拿来,让我画押我便画押了。做不得数的啊!”
“呵,还敢在本官面前狡辩?”宁城主猛然一拍惊堂木,“在场所有人,乃至本官的案前还放着你亲口所述的笔供,你们还想耍赖不成?”
“大人冤枉啊!”
“求大人放过我儿子吧!”
李老太这时候还以为,只要李尔无事,她就能等到无罪释放的那一天。
殊不知,李尔早就跟宁彤彤撕破了脸,他现在说这些,只不过是想要她替他去死罢了。
还真是个带孝子!
就在僵持不下时,门外的衙役禀报:“城主大人,玉山姑娘来了。”
“进来。”
玉山手上挎着一只提篮,盈盈下拜:“民女玉山,见过城主大人。”
“请起。”宁城主捋了捋胡子,“不知你这时候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们今日主审的,是李尔杀人抛尸的案子,只有这一条案子能给李尔定死罪,所以玉山并不在传唤的范围内。
李尔期盼热切的望着她。
对,还有玉山。
这半年来,玉山心里眼里全都是他,怎么可能其他于不顾呢!
玉山一定是来帮他的。
他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等他安全走出中府衙的大门,他一定好好跟玉山过日子!
再怎么说,玉山至少有个一座郡主府呢。
玉山垂眸,连看都没看一眼,从竹篮里取出了一封信封:“玉山怕再不来,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信封,赫然写着“休书”二字。
她拿着那封休书,神情冰冷得好似一个陌生人:“李尔,你的所作所为,我就不一一赘述了。从前只有丈夫休妻,但你实在令人心寒,又恶贯满盈,我实在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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