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驸马可是不心静?”
秦寿望着她,凤眼深邃似化不开的浓墨,沉得让人心惊,他也不说话,就那样单单看着雒妃。
雒妃被他瞧的头皮发麻,她错开目光,就见书案边,正摊开着本医书,她拿起一看,那医书正好翻开在妇人千金方的一卷。
秦寿止住想抢回医书的冲动,他薄唇抿成直线,将毫笔扔进笔洗中。
雒妃漫不经心的将医书合上,见秦寿已经在净手,她不经意的问道,“驸马不是一向只看兵书么?怎的忽然对医书开始感兴趣了?”
秦寿擦手的动作一顿,背对着雒妃,他隔了好一会才道,“军中将士时常受伤,如今军中大夫医术不精湛,是以九州想看看医书中是否有良方可用。”
听闻这话,雒妃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她又说不上来古怪在哪里。
这当,秦寿已经在理袖子了,他斜眼看她,狭长的眼线带出悔莫及深的暗影,“不是用点心?”
雒妃跟上,笑道,“首阳新做了不错的点心,想来驸马也会喜欢的。”
秦寿不置一否地点头,他故意落后半步,余光从雒妃尚未隆起的肚腹一滑而过,那种沉如深渊的眸色,黑的吓人。
雒妃进书房之时,他也不过只比她快了那么半刻钟而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下意识的就这样做,明知她是怀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是想撕破那层纸,可到底还是头一次心里生了怯懦。
复杂的心绪中,又隐隐夹杂着高兴。
毕竟他与她纠缠了两辈子,就从未有过孩子,上一世好些年,她肚子都没见半点动静。
他其实暗中找过大夫,大夫诊后,皆言,两人并无任何问题,约莫是缘分未到罢了。
他也一直以为两人子嗣缘兴许淡薄,故而才迟迟未来。
甚至于他还想过,要是那会雒妃就与他育下一子半女的,是不是他最后选择的路就是不一样的?
可后来当他真正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后,他又庆幸,好在雒妃与他没有孩子,不然,以两人那样僵持的关系,他还亲手杀妻,还有他谋逆造反为帝的行径,对他与她的子嗣而言,那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不是恨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是会恨他这个做父亲的。
可目下,雒妃肚子里突然就有他的种了,且见雒妃的架势,定然会生下来。
初为人父,他还是欢喜的,以至于他根本没去深想雒妃为何会瞒着他。
两人心思叵测地面对面坐着,雒妃手边的点心,与秦寿那头的,自然不一样。
秦寿特意多看了几眼,还嗅了几口,果然闻到一股子的酸味。
雒妃不察,她动作优雅秀气地用了起来,秦寿倒不是有多喜欢用点心,与点心比起来,他倒更喜欢食肉。
不过,这会他心都还飘着,就慢慢喝着清茶,间或看雒妃一眼。
雒妃用完点心,从头至尾,她总觉得秦寿身上有哪点违和,可具体是哪点她就是看不出来。
她擦了擦手,案几上的碟子都撤下去后,她才问道,“不知驸马准备何时回军营?”
这话问的秦寿心头一冷,起先那点喜悦顿像冬雪一样迅速消融,他脑子转的飞快,心里什么样的念头都有。
不过,嘴上他还是道,“城中庶务久不处理,积压许多,营中有白将军在,本王勿须时时看着,故而这一段时日都不会过去。”
闻言,雒妃蹙眉,脸上就露出不悦来,“驸马口口声声说要帮衬本宫,如今乌木虽死,可突厥未灭,驸马就安享起来了。”
秦寿冷冷然然地凝望过去,就是不说话。
雒妃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哼,驸马也不过如此罢了,与本宫承诺的全是空口白话!”
秦寿并未被激怒,他神色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甚至于身上还有丝丝寒气逸出,他好半晌,才意味不明的低声问道,“公主,还未曾跟九州说,到底得的是甚病?”
雒妃一怵,她站起身,磨牙道,“本宫好的很,不劳驸马操心!”
秦寿让这话惹的来火起,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她就那样不知是何居心的瞒着他!
“哼,每日都要呕吐不止,才偏爱酸甜?人都胖了一圈,这还叫没病?”他也站起身,薄唇一翻,飞快的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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