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清冷的从底下郎君的脸上一一划过,忽的低笑道,“与本宫说说,尔等在这府中都是何等身份?”
十一位郎君面面相觑,有那等眉目清高孤绝的,冷哼声道,“我等皆是安宁大长公主的幕僚。”
这话就很是好笑了,雒妃点了点其中一名看着就怯懦胆小的道,“你来说说,说的好了,本宫就放尔一条姓名。”
那被指出来的小郎君心头一喜,站出来道,“小的都是安宁大公主私养的面首。”
听闻这话,雒妃嗤笑一声,她倏地起了点兴致来,又问,“往日里,都是如何伺候安宁公主的?”
还是起先那小郎君,他以为雒妃是有意,竟朝她腼腆一笑微红着脸道,“安宁公主喜欢几个人一起戏耍。”
这等污耳的事,首阳皱眉正要呵斥,白夜就朝那小郎君冷眼一扫,然后对雒妃道,“公主,此等糟粕还是莫听为好。”
雒妃眼珠子一转,定定瞧着白夜,若是从前的白夜,亦或是上辈子的白夜,是不会这样管束建议她,他事事以她为重,但凡是她所想的,再是任性和妄为,他也是含笑纵容。
而今的白夜,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箴言来,一时间,她心有叹息,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遗憾,到底历经的不同,就根本是两个人。
“嗯,晓得了。”她难得乖顺听从,朝下面的郎君挥手,“都带下去,若是想出府的,给些银两盘缠打发了,若不想出府,就每月发放月钱养着也行。”
总是这府中还有个驸马在,她也不准备将人谋害公主的罪名落他身上,留着日后多半有用罢了。
哪知她才说完,十一名郎君皆起身,众人都准备退下,哪知有一人不为所动,还朝雒妃表示道,“小的蒲柳之姿,愿意伺候公主。”
他说完这话,在众人未曾反应过来之际,几步上前就到雒妃面前噗通一声跪下,还想伸手就来抱雒妃的脚。
“铿”的一声,白夜瞬间拔剑,细长的剑尖带着尖锐呼啸,嗤啦一声从那郎君头上划过。
就见玉簪叮的断裂成两半,连同那郎君的一头长发也被削落。
那郎君瞬间面色惨白,整个人噤若寒蝉,看白夜的目光像是见着厉鬼一样。
“肮脏龌蹉之辈,也敢碰公主?”白夜冷冷的道,他手执长剑,眉目杀意蜚然,好似只要雒妃一个点头,他就能立斩此人。
首阳回过神来,她挡在雒妃面前,同样冷着脸,“滚出去,冒犯公主杖责五十!”
五十军棍,足以将此人活活打死!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那人伏跪在地,抖若筛糠。
雒妃勾起点嘴角,粉唇一启,冷漠无情的道,“拉下去。”
她浑然不知,自己那副淡漠又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是与秦寿平时十分相似。
得了雒妃的令,白夜亲自将此人扭送下去,并交代给顾侍卫,让他务必看着,五十军棍,一棍子都不能少。
顾侍听闻,哪里会白夜吩咐,他还对行刑的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人便都明白,这人是没活路了。
白夜重新回到花厅之中时,解凉毓不知何时过来了,他正坐在雒妃左手下方,用着案几上的小点心,十分随意。
白脚步一顿,复又恢复正常。
雒妃见他进来,冲他招手道,“本宫起先与解凉毓在商议岷州事了,接下来如何应付兰安之事,你可有想法?”
白夜站在雒妃手下,离的近,他思忖道,“兰安是宁王的扈地,卑职此前听闻,宁王已归顺朝廷,且有意将手中势力交予千锦公主,不知是真是假?”
雒妃屈指摩挲了下扶手,“是,宁王是曾这样说过,但是给没给,谁又晓得呢?”
说着,她就面露讥诮,“且,宁王多年不在扈地,如今兰安具体是何情形还是未知。”
上次她到兰安接应太后,也没有好生打探,匆匆来匆匆去的。
白夜想了想,“卑职以为,可让营中斥候先行一步前往兰安,待探得消息后,方能谋定后动。”
雒妃觉无一不可,“可。”
然而她转头看向一直在用点心,没吭声的解凉毓,“你怎也不说说?”
解凉毓咽下嘴里的点心,揩了揩嘴,这才从腰间摸出一柄折扇来,“公主与这位……侍卫所言甚是,小子无话可说。”
雒妃哼了声,做他装模作样的派头不待见,“哦?你倒无话可说了。”
那声尾音拉长,莫名让解凉毓拿折扇的手一抖,他转了转折扇,叹息一声道,“小子认为,公主既不知宁王是否将手中势力交予千锦公主,不若去信一封问问?亦或让她过来一趟?”
雒妃凝神,示意他继续说。
解凉毓晃了晃脑袋,“若宁王真是那样看中千锦公主,兰安之事由她出面,不是更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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