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冷冷淡淡地收回手,她瞥了眼身形分明高大却一直微微佝偻着背,眉目有郁结之色的驸马,忽的笑着道,“这位可是姑母府中下人?怎不守规矩?”
安宁脸上尴尬一闪而逝,她笑眯着眼道,“蜜蜜可是不记得了?这是姑母的驸马来着。”
说着她侧身拉过驸马让雒妃瞧,驸马抬眼瞧了雒妃一眼,也不吭声,整个人就像是木头一样木呐呐的。
雒妃皱眉,安宁眼底戾气划过,她意兴阑珊地挥手冷淡的道,“驸马身子略有不适,就不陪蜜蜜了,先下去好生养着。”
听闻这话,驸马忙不迭地朝两人一拱手,转身就出去了。
安宁不甚舒心地哼了声,转头就对雒妃苦笑道,“瞒不住蜜蜜,吾与驸马,这过的哪里是日子啊。”
雒妃心说,从前逼死别人嫡妻,可想过今日?所谓因果报应,不过如此。
安宁见雒妃没接话,她装模做样地揩了揩眼角,“不知蜜蜜怎的忽的来了岷州?”
见说到正题上,雒妃懒得同安宁虚以委蛇,她往后在椅背上靠了靠就道,“顺道罢了,其实也想来与姑母商量件事。”
安宁神色一凛,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刹那泛起妩媚春情,“何事?蜜蜜但说无妨。”
雒妃不用特意去打量都晓得安宁这副模样是如何来的,盖因驸马又不是个贴心的,作为公主,私底下的事,其实谁都晓得。
不过她今个却不管这些,她只敛眸道,“借姑母的岷州一用,且为了姑母的安危,本宫预备着将岷州防卫军换成朱雀军,不知姑母意下如何?”
闻言,安宁差点没惊诧地站起身,她抓着梨花木的圈椅扶手,僵硬笑道,“蜜蜜这话,姑母怎的不明白。”
雒妃缓缓起身,十二幅蝶恋花湘裙延展开,就像是雨后怒放的海棠,嚣媚烈艳,“姑母明不明白不要紧,总归本宫也只是看在同为公主的份上,支会姑母一声罢了。”
安宁脸色一变,“息宓,你还当这是在京城呢?”
雒妃扬起下颌,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她,“在不在京城又如何?从明个起岷州本宫说了算!”
安宁冷笑,她翘起小指,敛了下鬓角细发,那动作由她做来,特别的多情妖娆,“那也要你有那本事。”
她话音方落,当即就有公主府的侍卫拔刀聚拢在花厅外。
雒妃笑了,“你跟本宫比人多?”
安宁心头一突,她忽然想起近日有关蜀南朱雀军的传言,以及雒妃深的圣人与太后恩宠的事。
雒妃却不给半点转圜余地都不给安宁,她拂袖,案几上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地,应声而碎。
这当,就有下仆慌慌张张跑进来与安宁道,“公主不好了,府外来了一支骑兵和弓弩手,整个公主府都被包围了。”
安宁难以置信地看着雒妃,好一会她扯起嘴角,讪笑道,“蜜蜜这是作甚,都是一家人,又何必……”
“若不是看在你姓息的份上,本宫早让人杀了进来!”雒妃双手了拢着,眉目威仪又清贵。
安宁近乎咬牙切齿,但她还得端起笑脸,“蜜蜜,你看着府外的精兵?”
雒妃看着她,桃花眼中不带任何一丝温度,“传令下去,将府中侍卫悉数绑了充入本宫朱雀军中,本宫会另行择精兵强将护卫公主府安危,姑母不必担心。”
“息宓!”安宁尖声喊道,“你要赶尽杀绝不成?”
雒妃心意已决,她决不允许九州日后还要被这些藩王掌在手里,她领着自个的人步步往外走,与安宁擦肩而过之际,轻声道了句,“姑母,还是大长公主,从前如何,日后还如何。”
她踏出花厅,身后就传来安宁怒不可遏的吼声,“息宓,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话音方落,她一击掌,起先围拢过来的侍卫当即拔剑冲了上来。
安宁还在喊着,“给吾当先擒了雒妃公主!”
雒妃的侍卫立马将她围拢在中间,雒妃转身,隔着两方侍卫,冷冷地看着安宁,尔后她粉唇一翕,轻吐出两个字,“找死!”
就在这之际,顾侍卫已经带着五百骑兵兵分两路冲了进来,另五百守在府外,且弓弩手爬上高墙屋顶,那架势,根本就是准备着连只苍蝇都不放过。
眼见有那胆大包天的对雒妃下手的,顾侍卫在马上一挥手,弓弩手搭弓放箭,只听得嗖嗖几声,但凡是靠近雒妃的公主府侍卫,皆应声而倒。
安宁愤恨不已,她怒气冲冲怨毒地盯着雒妃,“息宓,圣人晓得你竟对同族下手么?”
雒妃不屑嗤笑,“同族?姑母你可真是……天真。”
说着,雒妃就往外走,要控制公主府,不过就一刻钟的事,她此刻真切的体会道什么是一力破敌。
任凭安宁再如何,在她朱雀大军面前,也不过都是垂死挣扎罢了。
她走出府之际,整个公主府已经在被顾侍卫等人牢牢把着,安宁长公主提着裙摆追出来,她眸色闪烁,朝雒妃道,“息宓,吾听你的,你可否放过吾公主府?”
雒妃下了大门台阶,她转身看着安宁公主,面无表情,大门口八角宫灯投射下的幽幽微光在她身上打出斑驳暗影,就让人不太看得清她脸上的神色。
她没说话,透过安宁,她看见颓然不得志的驸马走了出来,他紧紧盯着安宁,眉目的郁结此刻悉数褪去,转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雒妃根本就没提醒安宁,安宁还以为雒妃是不答应,她又往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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