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神色变换不定,她思量了好一会才问道,“驸马可有说什么?”
鸣蜩摇头,“姑姑去送过一次药膳,见驸马除了面色苍白,旁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雒妃越发坐立不安了,边上的季夏拿帕子与她擦了擦手,她道,“明一早就起程。”
她连蜀南王那边,都来不及去说一声。
鸣蜩应声,两人伺候雒妃用了补身子的药汁,又梳洗干净了,鸣蜩这才从首阳给的那包瓶瓶罐罐中,挑选中其中一红花白瓷瓶,从里面倒出拇指大小的一粒香丸。
她看了看那香丸,面色有微红,回头对雒妃道,“公主,这是姑姑调的养阴丸,可要婢子服侍公主用上?”
雒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自己拿过香丸,将人赶了出去,自己瞅了半晌,这才十分羞耻地叉开腿,即便晓得帐子里没第二个人,她还是嫩腮发红的扯了锦被过来盖住,犹犹豫豫的将那香丸用了。
这一晚上,她就觉得身子舒服多了,不仅四肢有了点力气,就是人都觉得没那么虚了。
她一夜好觉,甚至连梦都没做。
然而秦寿就颇为难受,任谁在那种同情又怜悯,且还艳羡的目光中转醒过来,也是心头十分不舒坦的。
蜀南王以一种了解的神色看着他,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秦寿何许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出去!”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赶人。
但音色发哑,还有气无力的,半点都没平时的威慑力。
蜀南王不与他计较,自顾自将近日之事同他说了遍,亦包括上官家兄弟的下场,就是南蛮巫女莫心的过失,他也大方承认了,并道,“莫心是为本王考虑,故而才犯下这样的错,本王愿竭尽全力捉拿上官弭,将功补过。”
哪知秦寿冷冷看着他,薄唇一掀就道,“是公主要捉拿上官弭,与本王何干?”
对南蛮巫女莫心,他却是只字未提。
蜀南王不好在多求情,毕竟他也是有傲气的,“容王好生休养。”
话落,人径直离去。
秦寿又在床榻躺了会,他瞅着案头还搁着碗药,自己爬起来一口喝了,末了一揩嘴,又闭眼睡了过去。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他动作慢吞吞地穿戴好衣裳,又将一头长发束好,他见着铜镜之中,面色发白的脸,便衬的眉心丹朱色越发红艳,他微微皱眉。
出了房门,随意找了个下仆一问,才晓得雒妃早上便醒了过来,且人还去了陇山军营,根本就没回蜀南王府。
他暗自冷笑,哪里不晓得,这任性惯了的公主,根本就是要跑路了。
秦寿当机立断,去寻了蜀南王,管他要了包上好的各种补药,借了匹马,人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蜀南王见着这两人一早一晚的离府,他吃不准雒妃到底还会不会回来,或者依着前头所言,就此带着朱雀大军回京?
不过,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将莫心送回了南蛮那边去,至少雒妃真要降罪的话,他还能的顶着。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雒妃颇有神清气爽之感,首阳天没见亮就赶了过来,与雒妃做了养生补气的早膳,管着她用的干干净净,这才准她上路。
雒妃坐在马车里,她翻了翻顾侍卫呈送上来的文书官记下的册子,朱雀叛军共计三万四千余人,其中有一千三百多人决议领了军饷归家,剩下的还是愿意继续带在营中。
雒妃满意地摩挲着那册子,她对马车外的顾侍卫问道,“营中大军,眼下人手几许?”
顾侍卫张口就答,“回公主,朱雀营中本只有两万九千余人,后叛军归降,共计六万三千余人,这其中负伤千余人,在陇山一战,只有百十来人的死伤。”
雒妃点点头,她合上册子,“这一路,让文官给本宫理个逃兵名册出来,待本宫回来京城,总是要挨个清算的。”
朱雀大军建营之初,其实是有整整十万人的编制,这么些年,镇守南蛮的多有死伤,京郊那边的朱雀大营,圣人忌惮上官家,故而从未同意过扩编,可满打满算也该还有七万余兵众才对,这其中差的,可不就是前些时候全做了逃兵的。
好几万人的行军,想快也是快不起来,半日过去,不过才走了几十里的路罢了。
雒妃也是没法,她下了马车,首阳搭锅造饭。
她还没用上膳,正等着之际,忽闻马蹄声哒哒而来,不过片刻功夫,看清一骑飞驰而来的人,雒妃瞬间面色就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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