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桃花的盛开,新即位的宋厉公子鲋祀派出的使者也已入了镐京馆驿,给周夷王送上一个难题。该不该承认弑君夺位的新宋公?他不能模棱两可,必须拿出一个非黑即白的态度。
朝中大臣的意见这回毫不意外地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主张立即驱逐宋使,调成周八师军队讨伐子鲋祀的弑君之罪,以维护正统,这一派以召伯虎为首,只获得一部分耿直的文官支持;另一派则以周公定为首,主张大事化小,承认宋国新君的正统地位,奇怪的是所有的武官都支持这一意见,连虢公都不例外。
两派人在朝堂上发生激烈的争吵。召伯虎说:“宋炀公熙已告庙改元,子鲋祀弑君夺位,分明是以臣弑君,以下犯上。此风不可长,若这样的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今后天下诸侯都群起而效仿之,岂不乱套?”
周公定反驳道:“乱也是正本归源。宋缗公自有子,却传位于嫡弟,这才是致乱的本源,子鲋祀这么做,也算是情有可源。”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高高在上的周夷王一眼。
又有人说:“虽然如此,但子鲋祀也不过是先缗公之次子,上头还有兄长,怎么也轮不上他吧?”
虢公长父和稀泥:“听说他让位给兄长弗父何,但其兄坚辞不受,所以他才即位的。”
召伯虎冷哼一声:“是怕成为下一个靶子吧!大王,我姬姓天下素以《周礼》为治国之本,子鲋祀做出这般灭绝人伦之事,与弑君的楚蛮有何区别?请大王一定要出兵讨伐此贼,以正国本!”
姬燮什么意见呢?他当然是倾向于周公定的,原因有许多,但最根本的一条是:伐宋是赔本赚吆喝的买卖。若是讨伐戎狄之国,若胜了则可以开疆拓土;可伐宋能捞着什么?又不能灭了宋国,人家毕竟是殷商后裔,按《周礼》不可绝其祭祀的。这般劳师动众,花费粮饷无数,若败了还好说,胜了还要从自己身上割肉去犒赏有功的将领。这买卖只赔不赚,再说有被叔祖先孝王夺过位的经历,姬燮对这位子鲋祀还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朝议的结果,自然是周公定的意见占了上风,周夷王召见了宋使,承认了子鲋祀为新的宋公,这便是宋国第七位君主——宋厉公。召伯虎寡不敌众,只有愤忿而已。
二月初,春寒料峭,柳树枝叶抽出了嫩嫩的新绿。因是初春,日头照在人身上并不晒,反而十分和煦舒适。宋都商丘城门外的官道上,远远地从东面与北面分别来了两列长长的车队。
待走近了,人们才看清楚,处于这两支车队正中的都是一辆扎着大红彩绸的轩车,清风徐来,送来阵阵幽香。这分明是两列送嫁的车队嘛!看着前呼后拥的架势,后头长长的装满箱笼妆奁的马车,便知嫁妆丰厚不匪。宋国百姓交头结耳,这都是谁家的女儿出嫁?如此大手笔,还一下就来两家,真是咄咄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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