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翻一页,脸就黑一分,整个大殿的温度一降再降,还没有入冬,官员官服厚重,往日是会冒汗的,今日却感觉冷的不行。
“八十三具白骨”这是一个什么数字,一个稍有不慎就掉脑袋的数,不管你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尽管心里满是疑问,可是谁也不敢说话。
卓云帆笔直得跪在那,不慌不乱。
梦回天越看就越喜欢。
“啪”,龙椅上的皇帝把奏折一摔:“卓云帆,谁给你的胆子,在金銮殿上撒野?”
“微臣行为确实乖张,请陛下责罚。”
“你就不怕朕一个不高兴,真的把你拖出去斩了?”
“微臣怕。”卓云帆老老实实回答。
“怕,还敢?”皇帝的火更大了。
“让八十三人惨死的人也是怕的吧,但他们也敢。”
“你。”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是新科状元不怕龙吗?
皇帝被气得无话可说。握着龙椅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阴沉沉的脸慢慢冷静下来。
这是要杀人的预兆。
“陛下息怒,卓大人虽然行为乖张,但是,在江南救灾亲临现场,指挥得当,将损失降到了最小,且及时追回救灾银,功大于过。”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
“你和两位侍郎倒是不一样。”
“陛下,卓大人在江宁深入民心,倘若因为些许行为不端,就处以极刑,恐怕难以服众。”
这一位是刑部尚书。
“年轻人无伤大雅的小过,教导教导便好。”吏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大人在吏部吵了好几天了。终究是没压住他们的棺材板。
“父皇,不如把状元府收回,改赐许探花的宅子给卓大人。”梦回天笑吟吟地说。
皇帝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心中恼怒消了大半。
“好,就按天儿所说,下朝之后,你带他去,顺便给他讲讲许清源的事,少年得志便猖狂。”
金殿里站着的都是人精,把卓云帆和许清源相提并论,那就是喜欢上这个新科状元了。
许清源是何许人也?许清源就是老知县。
别看许清源那探花府又小又破,自从许清源离开后,那院子就一直空着。
皇帝陛下时常派人去打扫一番。
当年爱慕许清源的公主,逢年过节,也过去坐坐。
只是那许清源,就像现在的卓云帆,年轻无畏,明明是个文弱书生,和皇帝争论起来也是毫不让步。
皇帝被他气得有多狠,对他就有多看重。
得知公主爱慕许清源,毫不犹豫就下旨赐婚。
不知道许清源哪根筋搭错了,不仅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还自贬官职,不知道跑哪去当了个小小知县。
皇帝气得整整一个月都没给大臣们好脸色。
“别以为不杀你,朕的气就消了,再这么不知收敛,什么时候掉脑袋都不知道。”
想起许清源,皇帝就气呼呼,二十年了,也不回京城来看看,朕的公主都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公主府正在画画的公主打了个喷嚏。
“微臣谢主隆恩。”卓云帆谢过皇恩。
皇帝还没开口,卓云帆一秒变委屈宝宝。
“微臣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乖张,在江宁,微臣遭遇了四波刺杀,人生地不熟的,贴身侍卫就一个,当地府衙的人也不知道是向着谁的,微臣险些命丧江宁。”
“微臣孟浪之时,宋知府,马大人,两江总督曹大人都在知府大牢里,就是不知道这种小事是谁告之两位侍郎大人的。”
“回京路上,要不是微臣马跑得快,也死过四五回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因为微臣行为不端,就想置微臣于死地。”
卓云帆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跟刚刚的玩世不恭仿佛就是两个人。
两位侍郎跪在地上,心里不知道把卓云帆骂了多少遍,这就是个戏精,把他俩当猴耍。
“而且,陛下,最让微臣委屈的是,微臣给陛下递了五本折子,只收到四本回复。第四本折子,微臣等回复等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卓云帆委屈地就像是被爹爹食言了的可怜宝宝。
皇帝的怒火彻底被眼前这不正经的新科状元磨没了。
哪个大臣在他面前不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即便不必提心吊胆,但也规规矩矩,正儿八经。
唯有二十年前的许清源,和面前这位,和别人不一样。
“朕只收到你四本折子。”皇帝也不气了,这些事,刚刚在卓云帆的折子里都看到了,本来气得不行,被这小子一委屈,倒是消了不少气。
“启禀陛下,通政司也只收到卓大人四本奏折。”通政使禀报。
通政司是专门负责传递奏折的。
“截了朝廷的奏折,截杀朝廷官员,胆子不小。”梦回天淡淡出声。
梦回天一年难得上一回朝,但凡被他盯上的事,没有小事。
一众大臣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本来应该严肃紧张,刚刚还极低气压的大殿,此刻没那么冷了,最初暴怒到要杀人的皇帝,此刻也不生气了。
状元就是状元,一众大臣心服口服。若是都像他们一样规规矩矩,战战兢兢,今日总有人被打板子不可。
卓大人看上去是述说自己委屈,可哪一句不是重点?
案子本身可以慢慢查,背后捣鬼之人,就是案子的关键点。
字字未提背后之人,字字都点在背后之人身上。
“此事非同小可,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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