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里,赵景阳与顾静江并行往前庭主楼,顾静江稍后半步。
顾静江说:“景爷,今天这事...要跟容氏全面开战吗?”
赵景阳闻言摆了摆手:“仍不是时候。”
说:“容定坤基本盘未损,现在就算杀了他全家,我也吃不到最肥的肉,反便宜了旁人。”
容定坤的基本盘不是渔业,而是以烟土为主的黑心买卖。
不破了他基本盘,想要吃下容氏,并不容易。容定坤屹立上海滩十几年,关系网络庞大,利益编织紧密,非得教容定坤先自己崩了盘,才能一口吞了容氏。
赵景阳说到这里,话音一转:“不过这次,我琢磨着,能割下容定坤的一块肉。就看那小崽子在容定坤眼中重要性有几何。”
顾静江道:“容定坤妻妾数房,子嗣只有三个;儿子仅此一个。”
说厅,望楼上书房而走。
未及近,却见书房的门敞着。
赵景阳驻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即止步,望楼下道:“来个人!”
便有日常守着前庭主楼的保安上来,是个半大小子,正是赵景阳一手培养出来的流浪儿之一。
“景爷!”
赵景阳指了指书房的门:“谁进去过?”
答道:“是老顾的随从,胡学成。”
顾静江一听,神色一变。
赵景阳道:“他怎么进去的?”
答道:“说是会德货仓的厂子出了事,景爷赶过去之前,教他来书房找几份文件。”
赵景阳点点头:“你没发现他进去这么久没见出来吗?”
答道:“发现了。正等着他出来呢。”
赵景阳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好。”
一旁顾静江早是变了颜色:“景爷...”
赵景阳摆了摆手:“没事,先看看这胡学成什么路数。”
顾静江已把心提了起来——他思忖着自己确无二心,可这胡学成,是怎么回事?
便一路跟着赵景阳走进书房,只见胡学成正像个没头的苍蝇,在赵景阳的书桌前来来回回的转悠——连赵景阳和顾静江进来,仿佛也没看见。
“坐。”赵景阳指了指沙发,教顾静江坐下。
自己则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
他打了个响指,迷踪阵无形的力量消退。
胡学成只觉眼前一花,之前分明在看不到尽头的迷宫里惶然前行,却一霎那,一个恍惚,便回到现实,看到了坐在书桌对面的赵景阳。
胡学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色变,浑身筛糠,面如金纸。
“听说你奉了我赵景阳的命令,来书房找几份文件?”赵景阳靠着椅背,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狭长眼睛里迸射的目光,像一把刀子,将胡学成牢牢的定在书桌前。
顾静江额头见汗,喝道:“说!”
自然是没有什么意外的了,胡学成哪儿抵得住赵景阳的气息镇压?先时在迷踪阵里,本就惶然无措,心灵失守;此事顾静江一声大喝,他立马倒豆子似的,恨不得把三岁尿裤子的事都抖落出来。
“是冯敬尧!”他心丧若死。
说来胡学成也是个办事利落的,要不然顾静江不会给他机会作随从。可这厮有个弱点,便是好赌。
在瀚海,随便一个最低级的喽啰,一个月的薪水,亦足够吃香喝辣。但这厮因着赌博,不但手中无钱,还欠了一屁股烂账。
前不久,冯敬尧派人来找到他,许以十万大洋及事成之后受冯敬尧庇护且予其高位的承诺,说动了他。
“他们想要天香配方!”
胡学成说完,瘫在了地上。
顾静江汗流浃背,站起来:“景爷,是我管教无方!”
赵景阳摆了摆手:“你先坐下。”
然后看向胡学成:“我赵景阳自忖对得起手底下每一个人。你说,我要怎么处理你?”
胡学成涕泪横流:“景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赵景阳摆了摆手:“保安队进来两个,把这厮拖出去,处理干净。”
又说:“教阿文、三毛、癞痢、二牛立刻来见我。”
便进来两个保安,将胡学成拖了出去。
顾静江长叹一声,道:“景爷,这事赖我。是我的错,我眼睛瞎了,没看清他。”
赵景阳道:“你是有错。”
他道:“但毕竟没铸成大错。该罚得罚,等他们来,我一并说。”
顾静江点点头:“是,景爷。”
不多时,四大金刚相继抵达。
赵景阳让他们坐下,先把胡学成的事说了,立时,三毛便叫嚣起来:“景爷,我这就去捉了冯敬尧来,弄死他!”
赵景阳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给老子安静点,老子说的是这个吗?”
说:“我以前便说过,咱们瀚海的人,每一个都要有原则、有底线,宁缺毋滥。”
“抽大烟的不要,不孝的不要,平白欺害他人的不要。今天老子再加一条,好赌的不要!”
他气息起伏如虎,狭长的眼睛睁开,浑身上下透露出极度的危险之感:“出了今天的事,要引以为戒。你们下去之后,给我跟下面的人带句话,问他们,老子哪儿对不起他们!”
“从今天开始,出入赌坊者,一律除名!咱们瀚海,不要这样的货色!”
赵景阳气势勃发,压的书房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三毛挠了挠头,一句话打破了这种凝固:“景爷,咱们偶尔几个人聚在一起,打几圈麻将,算不算好赌?”
赵景阳抓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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