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阳并未看出冯世真的神色里蕴含着不乐意、厌恶之类的,反倒有点点羞涩。
这就挺好。
便说:“我走后,课上的怎么样?些混蛋小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冯世真轻轻摇头:“挺好。”
正说着,丁力抱着一个大蒸子出来:“吃饭啦!”
“那就好。”赵景阳看了眼丁力那边,然后笑着对冯世真道:“吃饭吧,吃边吃边聊。”
吃完饭,一路把冯世真送到老梁药铺,保持着‘去她家的最后一段距离’,赵景阳回了家。
先练武,把小子们也叫出来一并练。
到晚上九点才算完。
赵景阳进内院打了水洗漱一番,回屋里,子宜在灯下做女红。
赵景阳进来,坐下,喝了口冷茶,道:“没事出门走走,一直呆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
子宜放下针线,道:“不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哦?”赵景阳笑了。
子宜道:“那个老师,你对她有意思。”
赵景阳直接点头:“你整天躲在屋里也瞧见了?倒是看的准。”
就说:“这大上海,你见过几个有钱有势的人,只守着一个女人的?”
子宜一怔,摇头。
“我看上的女人,早晚是我的。且不必以欺骗、糊弄的下三滥手段。冯世真若因你而疏远我,我便到她家中把她抢来就是。”
子宜听罢,张了张嘴,最后说出一句:“你太霸道了...”
于是一夜无话,只作风雨。
第二天赵景阳哪儿也没去,一直在家里;上午教小子们练功,下午看冯世真教学,晚上继续练功,然后与子宜作风雨,又是一夜。
这天早上,便到了瀚海事业起步之时。
赵景阳本来打算把送鱼的事都交给癞痢,但又不大放心,只好亲自带着癞痢走了一遭。
两辆骡车——就昨天,教二牛拿了钱,去添置了四匹骡子,眼下有五辆骡车,定制的木桶也早拿了回来装好。
二十八家,共计一千五百斤鱼,两辆车绰绰有余。
一大早天还没亮,骡车便启程了。一条街一条街的走,一家一家的送,少的十来斤,多的百十斤,到早上七点,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才跑完这一趟。
一千五百斤鱼送完,三十块大洋入手。
三十块不多,比起赵景阳一百斤黄金换来四万一千块大洋,连千分之一都不到;但这三十块,是付出劳动所得!
本质是不一样的。
癞痢他们脸上的笑容,足以说明一切。
赶着车往回走,赵景阳对癞痢他们说:“只此一次,以后都是你们的事。千万别给老子搞砸了。”
“搞砸了我自己敲断我的腿!”癞痢斩钉截铁:“景爷,您就放心吧!”
赵景阳点头:“这可是咱们瀚海吃饭的买卖,怎么仔细都不为过。”
说:“若是遇到麻烦,能躲就躲,躲不开就打,打不过就跑;回头老子来报仇!”
赵景阳的精神,传达的十分坚硬。
这一天过后,赵景阳的买卖,终于走出了第一步;之后随着院子后面的大鱼池挖出来,能囤更多的鱼,赵景阳又亲自忙活了一夜,用鱼把池子填满。
这之后的半个月,顺风顺水。
每隔两三天,二牛带队,夜间前往捕鱼;大小两个池子,鱼一直保持满状态,随时可以支出。
癞痢转动他聪明的脑筋,计划扩张生意——主动向更多的酒楼、饭馆推销瀚海的鱼。
并把手底下的外勤小队分成几个小组,一个小组分别负责一条街或者两条街的送货工作。
随着生意进展,瀚海内部的及各小队之间,磨合越来越好。
收入亦是见长。
从一开始的三十块大洋,到十天后,客户增加,收入也增加到四十块左右。
当然,学习的事,也不得落下;无论是跟赵景阳练功,还是跟冯世真识字学算数。
最早的十五个小子,迅速崭露头角——谁让赵景阳给开了挂呢。人元丹在身,精力旺盛、头脑灵活,学什么都事半功倍。
冯世真发自内心的欢喜,她说:“三毛他们太聪明了,我几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
赵景阳笑道:“当老师的,遇到好苗子,也难怪你这么高兴。”
冯世真点头:“是啊,一学就会,一讲就懂,作为老师,那种感觉,真是...”
爽。
这会儿,赵景阳已经牵起了冯世真的手。
冯世真每天来这里上课,小子们的变化全然看在眼里,对这里的改变,对赵景阳所作的事,不说了解十成十,怎么也有个七八成。
愈是觉得赵景阳的好——不谈平素接送,言语间的好;他所作的事,在冯世真这个知识分子面前,加分极高。
而且这是在已经认识了子宜的前提下。
没错,冯世真已经跟子宜互相认识了,也知道子宜是赵景阳房里的人。但这并没有削减她对赵景阳越来越深刻的好感。
一是她跟子宜聊过,知道子宜是赵景阳从他人枪口救下的‘可怜人’;也知道子宜是自愿的。
这就够了。
这样的时代,休说有能力有能为的人,便是许多平常的百姓家庭,也有可能不止一个内室。
她家之前发达的时候,冯父的内宅就不止一个女人;只是后来遭了灾,家道中落,冯父又染上了烟瘾,将那些小妾都给遣散了。
这时代,有知识的女性一边接触着新思想,同时,又保留着一部分旧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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