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看唐思汝神色一变,他的表情也随之凝重起来,“这一封有问题?”
唐思汝退开一步,点头说道:“这一封里墨色深浅不一,味道里不仅有名贵的麝香气味,还有些古怪的刺鼻味道。”
“刺鼻味道?”傅尧闻言,拿过那封奏折仔细查验。
忽而,他脸上冷意现出,“是银朱砂。”
“银朱砂是什么?”唐思汝一头雾水,她只能知道问题在哪,却不知道究竟掺杂了什么,不由的有些好奇,“听着好像跟朱砂有些像……”
傅尧解释道:“朱砂又名辰砂,除了画师们喜爱用它作颜料,许多道家炼丹之人又爱用它炼制丹药。”
说到这里,唐思汝有些明白了,古代许多皇帝都追求长生之道,让术士给自己炼丹,可是丹药中含有汞,许多皇帝就是因为服用这样含汞的丹药态度,才早早登了极乐仙境,给自己儿子让位。
也就是说,朱砂是用来练汞的。
“银朱砂,就是含水银的朱砂。”傅尧解释说。
唐思汝恍然大悟,水银即汞,经常接触,再伴随着日常的一些动作,不小心吃进肚子里,自然是会中毒的。
看来什么玄幻的毒气是不存在的,不然日积月累,气味也挥发掉了,也难免接触的人会中毒。
“也就是说,墨水中有水银,陛下经常看奏折,难免用手接触,一旦沾在手上,再饮茶吃东西,难免随之吃进肚子里,这样每次虽然都是微量,可是长此以往,也会形成大患。”唐思汝算是明白了下毒的原理。
“唐二小姐果然聪慧。”傅尧微微笑着,赞扬道。
“快看看这本奏折是谁递上来的,这个人八成就是下毒的人!”唐思汝翻看那本奏折的封皮。
那本奏折是一本蓝色的封皮,按照本朝惯例,是朝廷臣子送上来的汇报平日事务的折子。
傅尧摇摇头说道:“不用看了,这种蓝封的奏折,大多是大臣们每日都递的,交上来以后都有专人誊抄一边,根本不是原本。”
唐思汝惊讶道:“就是说,誊抄的人用了有毒的墨水?”她手握成拳头,捶了一下手掌,“这样随机挑选一本用来下毒,就算查到哪一本有毒也抓不到是谁下的毒,实在可恨!”
傅尧眉眼间乌云播散,“好歹已经差到凶手如何下毒,也好早做防范。”
唐思汝大惊,“难道你不要查到凶手是谁?”
傅尧悄声说道:“陛下已与我商议过,此时早有打算,正好陛下也可以趁此事机好好休养,看清朝廷动荡。”
唐思汝看着傅尧,只觉得他此时一副狐狸相,连那微微弯起的眼睛都充满了套路。
这边傅尧于唐思汝已经查出端倪却按机不动,那边宗王一派也不是风平浪静。
宗王本名刘宗,乃贤妃所生,加冠后封宗王,封地在金陵,离京城甚近。
朝中已有太子,宗王自然要常驻封地,没有大事也不许进京。
此时宗王正在府院里逗着一只鹦鹉,那鹦鹉色泽鲜艳,皮光水滑,一看就是精细喂养的鸟儿。
宗王年纪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面白眉疏,生就一副怯懦模样。他正着一身丝麻白绌做的宽松长袍,给自己的鹦鹉“芭蕉”喂水果。
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蓝衣的中年人,正低头吹着面前的一杯茶,此人正是当朝右相余成束。
“余大人,您看我这杯霍山黄芽可合您口味?”宗王眉眼带笑的问道。
“殿下这里的物什哪有什么不好的,余某有口福了。”余成束笑道。
“怎么,余大人为皇后娘娘效力,还稀罕我这乡野粗物不成?”宗王无意道。
“唉,殿下什么话,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余某从来是为陛下效力,是陛下的臣子。”余成束面不改色道。
宗王也不反驳,继续说道,“听闻最近皇后娘娘颇为焦头烂额?”
余成束苦笑一声,“皇后娘娘的母家衰落,皇后娘娘怎能不忙活一阵。”
宗王道:“怎么,工部尚书范当果真扶不起来了?”
余成束低眉道:“离州运河一事,左相傅尧彻查归案,陛下亲自下的旨意,除非太子现在登基,不然这范当算是完了。”
“哦?”宗王挑眉,“傅尧查的,那算是玩完了。”
“所以说,皇后娘娘现在对左相大人可是不待见的很。”余成束说道。
“这傅尧也是圣眷正隆,皇后娘娘也没办法。你说这傅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次陛下病重,直接令他监国,提都没提太子。”宗王奇道。
“是啊,你说这陛下连自己的亲儿子都防着,偏偏对这个傅尧信任有加。”余成束也道。
宗王玩笑道,“这也不足为奇,我在宫中的时候,陛下就怜惜他父母双亡,颇为疼宠,当时什么娘娘都不要,亲自带着教养,比我们这些亲儿子都亲。还有个传闻,说陛下少时恋慕傅尧的母亲白棠,我们那时都以为傅尧是父皇私生子。”
“左右我看不惯傅尧,他年少得势,又蒙圣眷,平白教人嫉妒。”余成束直言道,“不过若说傅尧是陛下年少偷情的私生子,如是这般宠爱也就说得通了。”
言罢,宗王与余成尧对视一眼,皆意味深长地一笑。
凤来宫。
侍女的手微微一颤,将皇后范氏的蔻丹涂出了界,随后惊恐的一跪,“奴婢知罪。”
皇后厌恶的挥挥手,“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快下去吧。”她将目光投向下面跪着的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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