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默不作声,悉悉索索一阵,递了一件衣服过去。
唐思汝没有接,她知道傅尧的衣服也单薄,给了自己,他就要忍这一夜的冷。
唐思汝把挡在中间的架子挪开了,厚脸皮的往那边移了移,“反正我们穿的好好的,凑得近一点暖和。”
傅尧:“……”难为她面不改色说出此等虎狼之词。
左相大人也不遑多让,把自己的衣服铺展成一个小小的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像……同床共枕。
其实这样也没有也没有暖和多少,可是唐思汝就是觉得安心了许多,逐渐进了梦乡。
等到次日唐思汝醒来时,傅尧早已经醒来良久,在外面在寻找出路。
比起谷底,这里更像一处山凹,唐思汝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碗里。
“我觉得,靠我们自己恐怕是爬不上去了,有没有人来救我们啊?”唐思汝愁眉苦脸道。
“有,寒木送完信,肯定会回来找我们。”傅尧回答道。
“……问题是寒木知道我们在这里吗?”唐思汝问道,“你跳下来的时候有没有在悬崖上挂个什么布条,扔个鞋什么的,这样要是寒木看到了,以他的忠心,就算他觉得你不幸凉凉了,也一定会下来找你。”
傅尧挑眉,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衣服鞋子,“没想到唐二小姐还有这样的先见之明……”
唐思汝默默望天,看来某些小说真的不能相信。
“不过……我好像懂了,你的意思是不是给寒木送信?”傅尧沉思一会,问道。
“对对对,难道说你有什么办法?”唐思汝立刻目光灼灼的看着傅尧。
只见傅尧抬起手来,一声清啸忽然响起,不多时,一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就展翅在头顶盘旋起来,继而落在了傅尧面前的石头上。
唐思汝顿时羡慕不已的看着那只霸气侧漏的海东青。
傅尧从衣摆撕下一块布来,抬起手指就要咬上……
“等等!”唐思汝赶紧阻止他,跑进山洞里,从地上捡了一块昨天烧剩下的木炭,递给了他。
傅尧眼中笑意氤氲,在衣摆上写下书信,绑在了海东青的脚上。一声呼啸过后,那海东青盘旋远去。
“你的鸟好威风啊!”唐思汝由衷的夸奖道。
傅尧闻言,神色古怪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唐思汝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歧义,干咳一声,别过脸去。
寒木其实离他们并不远,他正在京城往离舟的路上,收到海东青的传信,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小青屏山,带着侍卫们把傅尧和唐思汝营救出来。
而后一路护送,不过数日光景,傅尧和唐思汝就顺利抵达了京城。
“唐二小姐,如今认证物证俱全,唐大人的事那就不用担心了。”傅尧送唐思汝至府门前,安慰道。
“有傅大人此言,我就放心了。”唐思汝谢道。
“我此番要进宫面圣,可否请唐二小姐帮一个忙。”傅尧笑道。
“啊?什么忙?”唐思汝自觉才疏学浅,是个政只斗争的菜鸡。
“请唐二小姐帮我画一幅画。”傅尧眼中意味深长。
傅尧取得画后,则直接带人入宫觐见。
明睿殿。
案首的奏折高高摞起,南明帝还在批阅一本奏章。
瑞脑掺着龙涎的香气缭绕在殿中,手侧一盏青苦的药汤还散发着热气。
傅尧跪伏在案下一一禀报,静静等待着南明帝的回复。
南明帝咳嗽两声,他年纪并未很大,脸色却不是很好,声音也有些低弱,“傅爱卿起来说话吧,你的信朕早已知晓。”
傅尧依言告恩起身,站在殿下问:“那陛下打算作何处置?”
南明帝沉吟片刻,揉着眉心,“离州刺史赵来朕已经下旨着人捉拿归案,工部侍郎唐呈看来也是遭人诬陷,无罪释放即可,朕已派人前去安抚。只是信中所言,这个离州刺史也是受工部尚书的指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并不是南明帝有心包庇工部尚书,实在是工部尚书的处置牵连甚广。工部尚书范当乃当朝皇后的嫡亲弟弟,更是太子的亲舅舅,倘若处置他一人,必然会牵累太子和皇后,这就让南明帝十分头疼。
南明帝虽不至老迈,但是身体已经近来已经大不如前,许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他实在不愿意因此就动摇储位。
傅尧跟随南明帝多年,更是从小由南明帝照看长大,怎么能不了解南明帝心中的顾虑,只是若是放任工部尚书范当继续尸位素餐、收取贿赂,受苦的还是百姓。
他从随从手中取了一副画呈了上去。
那卷轴缓缓铺展,南明帝的神色逐渐凝重。
他看了许久,勃然大怒的拍了一下案桌,“唉,养虎为患!”
傅尧所呈的图正是进宫觐见之前,请求唐思汝帮忙画的一幅画。此画名为《流民图》,画的正是他们在离舟所见,大水无情的冲垮百姓的家园田地,百姓无家可归,流落街头,还有的人在大水中哀哀丧命,徒留孤儿寡母孤苦伶仃。
比之京城的繁华,离舟那时的街头可谓凄凉至极,朝廷下拨的赈灾米粮也被贪污扣押,大街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乞丐,饿殍遍地,人如蝼蚁。与之对比的,是赵来府邸的精致构设和奢华晚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切的一切都是赵来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而他幕后的主使和靠山,也是这场人间惨剧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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