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大概是在外过夜,总是睡得很浅,挽笙早早就醒了。
她穿好衣服,就坐在窗前,看着晨光透过屋外的梧桐树散落在地上,照亮了整个院落。
恰巧阿煜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早茶,见挽笙醒了,便上前打了招呼:“君公子,来用早膳吧。”
“好。”挽笙应下。
二人一道进了主屋,就见陆灵均斜躺在书案前,正手里握着书卷,他还未束发,那一头墨发就散了一地,他只穿着里衣,领口半敞,隐约露出胸部紧致的线条。
听见推门声,他懒懒开口:“放那吧。”
阿煜自然的上前,挽笙却让眼前的一幕看得脸红心跳,即刻转过身去。
陆灵均这时候才想起些什么,微微蹙眉,他抬头一看,挽笙果然站在门口。
他将手里的书卷一扔,立刻坐直了身子,慌乱的系好衣带,“阿煜,你怎么……”
“怎么了公子?”阿煜一脸无辜。
“你…”陆灵均涨红了脸,他还没跟阿煜说挽笙是女子,“你去把我的外袍拿来。”
挽笙听见他说话,便立刻退出了屋子。
“哦。”阿煜奇怪的看看陆灵均,又奇怪的看看空无一人的门口,实在不理解,这俩人怎么大惊小怪的,都是男子,有什么可害羞的。
屋外。
挽笙独自站在院子里,方才屋内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暗道自己没出息,也不是没见过长相俊秀的,怎么偏偏就对陆灵均心跳不止呢。
“咳——”
正想着,便听到一声轻咳,她转过身,便见陆灵均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她面前,与方才屋内那副慵懒的样子实在不同。
“陆公子。”她率先打了招呼。
陆灵均也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却没开口说话。
挽笙抬眼看他,两人对视,他面上一派正色,却偏偏耳根绯红:“方才……”
“方才是我唐突了陆公子。”挽笙立刻接下他的话。
“是我的书童不知礼数。”陆灵均道,“我们…先用膳吧。”
“嗯。”
于是二人并肩进了屋子。
阿煜跟在后面,一脸困惑,实在不明白这两人在扭捏什么,难道…真的是他太不知礼数了?
可公子每次与徐公子见面时,不都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吗,就算和这位公子不熟,也不至于尴尬成这样吧……公子果然是不善交际。
用过早膳,三人即刻就踏上了去凤阳城的路。
她和陆灵均坐在马车内,阿煜就在外面驱车。
车内一片寂静,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窗帘随着马车的行进,时不时被风掠起,挽笙就托着腮望着车窗,心情复杂,她也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她实在莽撞,没有准备好万全之策就敢回凤阳城。可当时的情形实在不容许她有半分犹豫,她只怕再晚一点,就只能见到阿父阿母的尸骨了。
现如今,凤阳城就在眼前了,她究竟该如何进司圜去见阿父阿母,又如何能从中全身而退,如何为君家翻案。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陆灵均正闭目养神,几乎忘了车内还有人。长姊对他的管得很紧,他终日待在郊外的竹屋里习文弄武,除了至交好友,几乎未曾与外人有过交往,更别说和女子独处一室了。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他再睁开眼,就见挽笙托腮望着窗外,一脸愁容。想到挽笙此行的目的,他心里多了几分怜惜:“君姑娘,可有想好去处?”
他的问话将挽笙的思绪拉回,挽笙只苦笑着摇了摇头,移开话题:“陆公子,你此番去凤阳城所为何事?”
这凤阳城,对她是龙潭虎穴,对任何陆氏的人来说,也绝不是什么好地方。挽笙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尚有性命在,应当与前朝皇室关系不大,是远房国戚。可又衣着不凡,身世应当也不普通。但陆氏的身份敏感,他没说,她也不会刻意去问。
“我与长姊分别许久,她在凤阳城,我想去见她一面。”陆灵均说着,朝她一笑:“说来也亏得你那日一语点醒了我。长姊总说那凤阳城是虎穴龙潭,不愿叫我以身犯险。”
“我们本居江南,自半年前她去了凤阳城,便迟迟未归。我担心她安危,想来寻她。却没想刚到鹿城,她便得了消息,于是传信给我,一定不许我进凤阳城。我在这鹿城也待了有些时日了,始终放心不下。”
“那日你说,你一定要回凤阳城去见你阿父阿母。我便动了心思,无非是惹得长姊生气一回,总归她一向宠着我,不会真舍得与我动怒。”
他将事情娓娓道来,一点也没瞒她,这是挽笙没想到的。
她有几分动容,冲他一笑:“你这样善良的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见到你的长姊的。”
她话语真诚,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他不免沉沦于她灿若星河的眼眸里,一时说不出话。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了目光,“你也是。”
挽笙对他的害羞不明所以,只是重重点头:“嗯。”
他垂着头静默了好一会儿,忽而又抬头问她:“君姑娘,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实在不安全,若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你只管开口。”
他实在太善良了!挽笙忍不住感慨。她也没客气:“不瞒陆公子,我这一路匆忙,没有带够盘缠,如今已经是一文不名了。”
闻言,陆灵均理解的点点头,立刻就解了腰间的钱袋,递给她:“这够吗?”
挽笙接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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