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宁都没想到这些蛮人会大意到这等境地,竟只是一味猛攻军营侧方,却完全没防着自家会绕道,自后对他们发起突袭。
或许这些蛮人都已经养成了习惯和偏见,吃定了越军会怯战,会惧怕与自家公平一战,所以只敢在营中死守。
但事实却显然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当孙宁率军杀上时,位于队伍后方的那些蛮人明显反应不及,一下就被冲破队形,慌乱地直朝两边退去。
直到前方那些首领闻讯,迅速带兵回身来救,在他们的连声呼喊之下,他们才组成一些抵御的阵势,但也就只能挡孙宁他们片刻而已。
此时,孙宁已再度身先士卒地直向前冲,血浪刀出也如浪涛般,狠狠斩在了前进路上的几个蛮人的盾牌上,把他们劈得连人带盾,倒飞乱滚,本还算凑合的防线也顿时出现了缺口。
萧倩早就与他心意相通,自然极其默契地抓住机会,飞身而上,剑光顺势刺入,把那几个还未及起身的家伙尽数杀死。
而在他们身后,那一旅捧日营将士也早受皇帝陛下的冲杀鼓舞,个个呐喊着,悍然直朝着缺口猛冲上去,直如一把刺入牛油的火烫钢刀一般。
聂龙作为一哨之长,也是奋勇向前,手中一杆钢叉被他舞得呜呜作响,风雨不透,那零星射来的几支箭矢被他轻易拨打开去,人则随叉而走,已来到几个敌人的面前。
在那几个蛮子刚怒吼着要把刀砍过来之前,他已先一步将钢叉狠狠挺出,把最近一人给直接挑飞起来,用力一甩,人便撞到了后头几人身上。
然后钢叉再被抽出,又用力砸下,把那还在惨嚎的家伙连带身下几个族人一道砸进了泥里,砸得他们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而且,聂龙可不是单独在与这些敌人作战,看到哨长如此勇猛,后边的将士也把心中最后的那点恐慌犹豫给抛到了脑后。
呼喝着,他们也迅然扑上,刀枪齐下,先把这几个倒地难起的家伙迅速解决,再跟在聂龙身后,继续向前猛冲。
与聂龙这样身先士卒的猛打猛冲不同,卫挺这一伍的冲杀就更有章法,更懂配合。
在他的号令下,这一伍五人互相呼应着,同时而进,总是把两三个敌人圈入自家阵中,然后盾牌手上顶,两名长矛手在其掩护下不断从上下两路对敌人发动攒刺,再附以两名刀手的自侧劈斩,往往只几个回合,就能将面前之敌顺利消灭。
虽然论势头,他们不如在聂龙带领下的一队人马冲得猛,但却胜在稳打稳扎,几乎没什么风险,就能快速向前切进,将更多敌人斩杀当场。
在此时,这一旅捧日营将士终于是把自身两个多月的操练效果完全发挥了出来,他们或猛或稳,但不变的是各方之间早已形成的默契配合,再加上孙宁这个最强点在头前冲阵,又给了他们更大的鼓舞,所以叫人完全看不出,他们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全是军中新丁。
眼看着自家后队居然就这么被越军不断穿透打崩,熊敢惊怒交加,却是连两只眼睛都变得血红了。
黑暗中,他都没能完全掌握自后杀来的这支队伍有多少人马,只能是在稍作犹豫后,下达了聚集全力,先灭后方之敌的命令——
“全部回身杀敌,杀光他们,再破越军军营就容易多了!”
他的话依然听着底气十足,好像之前的种种损伤只是小事,似乎只要再努力一把,此战胜利的还会是他们。
但此时手下那些蛮人战士却真个已经慌了,乱了,更已怯了!
本以为能轻易击溃的越军居然变得如此难缠,那营盘就跟铁铸也似,几番猛攻,除了徒增伤亡,竟是全无半点破门的希望。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居然还敢主动出击,还从自己身后不断突进,斩杀自己族人。
那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嚎,所有战士可都是清晰听在耳中的,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又怎可能还如机器一般,只听号令,不顾其他呢?
所以当熊敢如此发令后,却只有寥寥几十人猛然前冲,其他人都愣在了当场,裹足不前。
而那些前冲的战士在发现其他人并没有跟上后,心下更感畏惧,不但有人停步,还有人居然扭身回走,想要退回队伍。
可这一下,却是被孙宁等几个杀在最前面的人给看了个清楚,他当即就放声大叫:“他们怕了,他们要跑!将士们,随我杀上去,全歼了他们!”
这句话和眼前敌人退却的事实,比任何鼓动人心的话更有效力,让本已经感到疲惫的这一旅将士的精神再度一振,又都纷纷呐喊着,轰然前冲。
与此同时,军营内,萧克定也已看出了战况已扭转,当下放声高叫:“将士们,破敌就在此时,随我杀出营去,让这些蛮子见识我川蜀官军,我捧日营的厉害,杀呀!”
早憋了口气的三旅精兵当即慨然应允,本来死守于寨门前的他们,终于是猛然前冲,直杀向了前方都已掉头想要和扑到跟前的越军一战的蛮人。
营中兵马这一杀出,顿时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前后两面受袭之下,本就已经产生畏惧心理的蛮人终于彻底乱了,慌了,有人叫嚷着,就直朝侧方逃去。
只要有一人临阵脱逃,就会带起一片。
这边两三千人,一下子就有过半不战而逃,哪怕越军的刀枪已递到跟前,他们都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不是抱头鼠窜,就是被杀当场。
就连熊敢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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