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上从来就讲个名正言顺。
君臣名分更是其中大义所在。
所以饶是方沐他再言辞便给,一时也有些无言应对了。
不过很快的,他还是作出了应对:“陛下所虑自然深有道理,不过凡事除了要讲名分规矩外,也要论个变通应时。
“眼下中原动荡,不光有赵逆所率之平天军攻陷洛阳,图谋天下,还有诸多小股逆匪对朝廷,对陛下都深怀敌意。
“一旦陛下您身在南阳的消息外泄,则必然会引得那些叛军逆贼闻风而动,围攻此城。
“到那时,恐怕只凭南阳这一城之力,数万兵马根本无法护得陛下周全。
“可要是陛下能放下成见,去往梁州就完全不同了。
“梁州兵力虽无法与当初的洛阳相比,但却是上下一心,所有将士都对陛下,对郭太守忠心耿耿,纵然战死当场亦不会有丝毫退却。
“何况,相比于南阳,梁州不但兵马更多,城池更坚,还更远离叛逆屯军之所,如此就算他们真不顾一切来袭,也足以让我们做出应对。
“还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以我大越社稷,更以您自身安危为念,听臣所劝,去往梁州以为安顿!”
话说完,他又深深地行下礼去,完全是一副忠臣苦劝的模样。
但孙宁此时的脸色却已有些发青了,目光如两把锐利的长剑,狠狠地刺在对方的身上,咬牙切齿,似恨不能就这样刺杀了他。
沈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因为他也从对方话中听出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什么叫“一旦消息外泄”?
现在天下间知道皇帝就在南阳的,除了孙宁身边一干亲信外,也就梁州郭炎等人了吧。
所以这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就是说一旦他不肯去梁州,那身在南阳的消息便会传到北边诸多叛军的耳中。
而以平天军等叛军对昏君的仇恨,以及他们当初打出的旗号,一旦确认是实,恐怕便会不计一切地挥大军直扑南阳了。
到那时,真就是区区一座南阳-根本护不得孙宁的周全了。
感受到来自孙宁的强烈愤怒,方沐也感到心跳加速,背上都被冷汗打湿了。
这种强大的压力,犹如被一只可怕的凶兽盯住的危险感觉,也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哪怕在面对暴怒中的郭炎,都未曾有过的可怕感觉啊。
这就是天子一怒的可怕气场吗?
果然非同凡响。
可即便如此,方沐还是顶住了压力,连下拜的动作都不带变的,就这么静静地等候着孙宁给出答案。
是准,还是不准?
自己到底是生,还是死?
突然间,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一轻,让方沐都有些猝不及防,差点趴到地上。
然后就是一阵呵呵的怪笑从上方响起:“好,你方沐还真是个有胆略,敢进言的忠直之臣哪!
“你说的倒是颇为在理,只守着小小一座南阳确实难成大事,更多有后患。
“那我就听你的,便去梁州吧!”
“主公……”沈舟闻言却动容急了。
这要真被逼得应下,真去了梁州,可就连生死都操于郭炎之手,说不定要比在南阳还要凶险啊。
可是孙宁却用眼神制止了他劝阻的话,然后又幽幽看着方沐:“不过我也有几个条件,却不知你能否代郭炎答应啊。”
方沐此时却是一阵狂喜,事情真就办成了?
自己来时那也是有过死在南阳的打算的,毕竟只要是个明白人,都清楚郭太守让皇帝去梁州打的是什么主意。
尤其是在自己把威胁的话语都放出去后,更自觉已离死只有一线了。
可结果,那个昏庸无能,又暴躁凶残的昏君居然就妥协了?
这样的机会,方沐又岂敢错过,也顾不上太多了,急忙道:“陛下有何吩咐,臣自当竭尽所能办到。
“其实来时郭太守也嘱咐过臣,只要陛下肯驾临梁州,那一切都听陛下吩咐,绝无二话。”
“很好。”孙宁展颜一笑,完全看不出刚才那愤怒的样子了,“第一,我只会带少量几人去梁州,其他人则继续留在南阳。”
“这个自由陛下定夺,臣不敢置喙。”
“第二,此去梁州一路之上,你们要给我准备最好的食物,最好的座驾,还有美女,更要确保我一路上的安全。”
“陛下乃大越天子,出行自然要配有最好的仪仗,臣等自当遵从,安排妥当。”
“第三,就如你刚才所言,南阳这儿离洛阳太近,随时可能遭遇叛军攻打,过于凶险。
“但是这儿毕竟多是我的子民和忠臣,我去了梁州,也不能不管他们,所以需要你们帮着一起镇守此地。最好是能从郭炎麾下抽调精锐前来协助守城。这一点,你能做主吗?”
“这个……”方沐含糊,前两个要求还好说,可这最好一点,还真不是他一个同知能随口答应的。
沉吟后,只能尝试道:“陛下,兹事体大,臣得先回报梁州再作定夺。
“不过臣相信,郭太守他一定会答应陛下,做好相应安排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这三点都安排妥当了,我便随你去梁州!”
就此,事情定下,方沐便立刻告辞,找人传递消息,并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也是直到这时候,沈舟才很是不安地对孙宁道:“主公,你怎么能答应他去梁州。一旦去了,恐怕就……”
“我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可是你觉着我还有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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