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有心了,患某这点小事哪里值得他老人家劳心?”患天常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便要挣扎着起身,“还请太叔关主代患某向城主问好。”
“患关主不必如此。”太叔峥嵘遥遥伸手阻止道,“此次炼妖宗之乱事出突然,我与城主都是始料未及,令患关主无辜涉险,还请你不要记恨才是。”
“哪里的事,是患某时运不济,哪里敢有什么记恨之心,又能记恨谁呢?”患天常连连摆手,似是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太叔峥嵘盯着患天常看了许久,似是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真心。
患天常面色如常,毫无破绽。
“既然患关主没有大碍,我等也不再打扰你休息了。万兄,我们走吧。”太叔峥嵘又说了几句关心的场面话,与万重山打了个招呼便率先走出门外。
万重山仍是一声不吭,起身便跟着太叔峥嵘走去。
便在他即将一脚跨出门槛之际,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患天常,传音道:“患兄,真不记恨?”
患天常也看向他:“万兄以为呢?”
二人对视,无声而笑,笑容意味深长。
……
……
风雨楼,第三层。
相较于二层的六十四个房间,这一层只有四个房间,空间自然宽敞了许多。
这四个房间分属于梅、兰、竹、菊四位大掌柜,寻常的客人以及楼中的伙计可没有资格踏入。
位于南面的这一间,是兰大掌柜的房间,屋中布置典雅精致,充满了兰花的香味。
此刻,屋中的灯火还在闪烁,映出两道人影。
在风雨楼中说一不二,与其余三位大掌柜四足鼎力的兰大掌柜,此刻正垂首低眉地站在一名年轻俊公子身前,神情和态度都十分恭敬。
坐在主位的无缺公子,正在闭目静静听兰大掌柜汇报,今日炼妖宗内所发生的要事。
过了一会儿,无缺公子折扇轻敲手掌:“所以,郝掌柜在奇珍阁内的记忆全部被抹除了。”
“是。”兰大掌柜恭声应道,“好在对方应是忌惮我天机门的势力,才没有痛下杀手。对方既然防了这一手,从郝掌柜口中,恐怕是无法获知多少有用的情报了。不过,我记得妖王的化身曾中途离开,不知去向,此事极有可能与它有关。”
无缺公子道:“我风雨楼的匿形敛息之法冠绝九州,炼妖宗内能发现郝掌柜行藏的没有几人,又有时间能做出此事的只能是它。”
兰大掌柜低头称是:“就不知它究竟从中取走了何物?”
无缺公子道:“此事并不难猜,不过我风雨楼可不是靠推测来做买卖的。命人去详查此事,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我风雨楼的耳目。”
“是。”
兰大掌柜躬身告退,刚走出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了回来。
“有一事险些忘了,据郝掌柜所说,在他潜入进入奇珍阁之前,还曾见到有一人混入了阁中,这一段记忆没有被抹去。”
“哦?”无缺公子伸手一招,面前便出现了一幅画像,画中之人正是墨寒生。
他凝视画像中的面孔,眼中流露一丝好奇:“便是这个落日宗莫名出现的神秘高手?”
“正是。”兰大掌柜应了一声,道,“此人一直隐藏修为,又装作避难混进奇珍阁内,定是蓄谋已久,就不知其真实目的为何?”
无缺公子目露奇光:“或许,他并未隐藏修为也说不定?”
兰大掌柜疑惑道:“这不太可能吧?与青狼妖将战斗之时,他分明已有金丹小成的境界。”
无缺公子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世间奇法异术层出不穷,落日宗的红鸾峰便有一门能短时间内提升他人境界的秘术,恰巧红鸾峰首座当时就在现场,此事很有可能便是她所为。”
“原来如此。”兰大掌柜恍然,随即又十分不解道,“可若真是如此的话,这人岂非真只是个炼炁境的低阶小修士?他竟有胆子打奇珍阁的注意,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妖王竟没有对他出手?”
无缺公子笑了笑:“天下之大,有一些人的气运是你羡慕不来,就好比玄音门的那个小姑娘,不也是……嗯?”
他说到这里,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错愕,口中喃喃念着两字:“气运,气运……”
“怎么?”兰大掌柜有些讶异,在自己的印象中,无缺公子一向洞察先机、料事如神,可从没有见过他这般表情。
无缺公子问道:“那人是炼炁境几层的修为?”
兰大掌柜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答道:“炼炁四层。”
差不多。
无缺公子点了点头,又道:“他是落日宗哪一峰的弟子?”
“瞧他身着白衣,应是白鹭峰的弟子吧?”
“能看出是哪一系的修士?”
“他当时所使用的都是些极为寻常的法术,看样子也是水系异变而来。不过,他释放的寒气倒真有几分不凡,竟似对青狼妖将的妖火有克制作用。”
无缺公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喃喃自语道:“世间会有这般巧合之事吗?”
他怔怔出神了许久。
兰大掌柜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公子既然对此人如此在意,我这便通知东域的势力去祥查他的底细,保证不会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他躬身一礼,正要退下去办理此事,却见光影一闪,一把折扇悬在了自己身前。
兰大掌柜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张异常陌生的脸,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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