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僧没余力惊悚,对方每一剑都是致命一击。
“你们知道这世界最美的东西是什么吗?”顾长安一边挥剑,一边用单纯的口吻说道:
“是极致,是纯粹,是最彻底的执念。”
二度佛陀将圆磐重重砸在他后背,气机割碎皮肤,豁口都打通了前胸血窟窿,连心脏都隐隐可见。
“你能像我一样塞回去吗?”顾长安一剑将四生的耳垂径直削下,啧啧了几声,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欣赏。
瞬间,四僧终于感觉到恐惧,也猛然理解为什么呼延寿愿意倾家荡产。
“想让他解脱,除非佛祖亲自参战。”三众佛陀不禁吼了一声,手中的铁钵嗡嗡作响。
同样的交战方式,曾经也是梵呗无效,七人近身迎战圣人,最终以三条性命换取圣人首级。
圣人会筋疲力尽,可眼前的怪物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越战越勇。
“佛祖……佛祖他有几个兵?”顾长安好奇询问,陡然趋动血剑,悉数斩向阵中最大的破绽。
一股刺人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四生佛陀蓦然后撤,其余三僧想要营救,可那种极致杀戮的气机太过霸道,直接将四生斩成两截。
“不!!”三个佛陀肝胆欲裂,眼睁睁看着四弟躺在血泊里。
“谁让他要毁掉我的家。”
顾长安闲庭信步,萎靡的气机只因杀一个人暴涨几分,剑势愈加凌厉毁灭。
“舍利子,舍利子!”二度佛陀看向悲恸的老大,歇斯底里咆哮。
一普面色狠戾,瞬间从怀里掏出一粒晶莹剔透的佛骨,疯狂地用力叫着:
“呼延寿,艹你老娘,加钱,加钱啊啊!!”
呼延寿的报酬根本不值这粒舍利子价值的一成,这可是深渊圣佛圆寂前留下的毕生气机。
血剑横亘而来,残忍厌世的气机笼罩在剑柄之上,赫然撞向舍利子,超然于新世界之外的崭新气机霎时消亡,而舍利子也开裂洒落齑粉。
“不可能……”三僧震怖惊悚,自创气机所蕴含的毁灭之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范畴,连圣佛舍利子都能堙灭。
“二度,三生,他活不了多久!!”一普狰狞冷笑,死死盯着血人额头中心的一朵莲花。
开五瓣。
阳寿五年!
深渊圣佛竟是留了一手,舍利子外还依附另外一缕气机,刻意陷害炼化之人。
若非当初留着成圣时炼化,此刻他早是坟中枯骨。
听到一普佛陀的话,顾长安的肩膀开始颤抖,三僧以为他害怕了,可再仔细一看,发现他居然是在笑。
两条剑眉向两侧高高挑起,似乎五年后敲响丧钟是一件值得兴奋至极的事情。
黄沙笼罩天地,一普佛陀不寒而栗,咆哮道:
“二弟,三弟,不能砸了咱们信誉招牌,当场击毙他!”
说完提着禅杖,作势冲杀过去,几步间掉头往反方向疯逃。
岂料二度和三生也是同样念头,三僧几乎是并驾齐驱,默默逃离这座炼狱。
信誉也比不过性命,竭尽全力或许会诛杀顾长安,但很可能相继殒命。
论意志,天下谁能熬得过顾长安?
阳寿仅剩五年,也算变相完成任务了,除非顾长安能闯进深渊一剑斩死圣佛徒弟解除因果,否则必死无疑。
独闯深渊,无异于天方夜谭!
三僧悬空奔逃,顾长安追击百丈,又突然想家了,步履踉踉跄跄地走回孤城,至于额间莲花印记,他毫无感觉。
“家还在真好。”顾长安抱着血剑一屁股坐在城门前,“谁也别想闯进来。”
城内都护府的高楼,秦木匠和小洛阳注视着遥远的身影,似乎在无聊挖土玩泥巴,小时候没做过的事情,现在反倒乐在其间。
“顾哥哥……”稚童蹲在栏杆前哭成泪人。
“哭什么?”秦木匠给他脑门敲了一个暴栗,含笑说道:
“长安开心着呢,这一生,他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快乐的时光。”
秦木匠擦拭老泪,褶皱脸庞挤出笑容,“真好,真好。”
……
裁决者官邸,因月九龄之死树倒猢狲散,昔年巍峨壮阔的官邸,如今也凄凉萧瑟,遍布灰尘。
一群身着黄金铠甲的骑士在四周巡视,气势威风凛凛。
内厅,金发蓝瞳的魁梧骑士负手屹立,身前跪着一个脚铐锁链的月氏子孙。
“往哪里逃?”魁梧骑士淡淡道:
“天神冕下有旨,查清月九龄大屠杀的真相,我劝你坦白。”
“西域已被管制,你们月氏无处可躲。”
披头散发的青年闭口不言,只是身体剧烈颤栗。
魁梧骑士轻轻拍手,随从递过来一柄金色匕首。
一刀捅在青年大腿上,让他发出凄厉的哀嚎。
“冕下决意彻查西域,你不说,别人肯定也会说,真准备经历百种酷刑吗?”
魁梧骑士蓝瞳迸射出残忍的杀机。
当帝国战功赫赫的骑士抵达西域,一切魑魅魍魉都要现行。
青年心脏几乎要跳破胸膛,他不是害怕酷刑,而是恐惧远在孤城的魔鬼。
噩梦重新浮现,瞬间裤子热乎乎,湿漉漉。
“居然尿裤了,孬货!”魁梧骑士身形笔挺,怒喝一声:
“任何阴谋,帝国都能毁灭它,立刻坦白!”
青年惨笑,颤声说:
“七千里疆土,还有一座中原城池,六十三载未曾沦陷。”
死一般的沉寂!
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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