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温良和许南禅真正站在杏花寺门前,才发现他们错了。
大错特错。
从山脚处看,杏花寺整体巍峨,实际上是将寺庙半嵌在山痕里。远看是佛陀卧倒状,近看其实不大,只有门前两口石雕雄狮,整体宛如木刻,浑然一体。
不断有行人走进杏花寺。
不断有行人走出杏花寺。
一直有木鱼声,倒也能看到不少香火。门口放个捐款箱,出家人香车宝马、手头不空。
许南禅刚想走进,突然左边出现一个白衣和尚握住了她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正拿着一把扫帚。
她想要挣脱,却正面看了和尚一眼,眼角春风和煦。
谢温良却在原地一动不动。
“施主莫急,你很像贫僧一个故人。”白衣和尚笑了笑:“姑娘的同伴与我佛有缘,当然无事,待会自有人来。贫僧想和您聊聊,法号无尘。”
许南禅却冷哼一声:“说吧,又是我爹第几个情敌?”
无尘和尚摸了摸脑袋,有些无奈:“你这小丫头,跟我来就行。”
松开了手。
许南禅直接跑到谢温良面前,扮了个鬼脸:“等我一会啦。”
实际听不见,她也不想让他听见。
然后直接走在无尘和尚前面:“臭和尚,往哪走?”
无尘有些懵逼,这真的是何故溪的女儿?
他想一想,笑了,随许洛山,怨许洛山!
周围的人根本看不见无尘,他们只能看见许南禅蹦蹦跳跳,像踢着石头。
路过的和尚根本不阻拦她向最后方禅院走去。
一切平等,没有规则。
那有一株杏树,亭亭如盖。
其中,黄衣和尚穿过前来拜香的人群,径直向门口的谢温良走去。
一指点在眉心。
“施主,请醒。”
谢温良突然一激灵,赶忙看向身边,却发现没有许南禅的影子。转身直接对着和尚,一脸杀气。
开口道:“那姑娘呢,我知道是你们的人。”
黄衣和尚双手合十,面相也上了年纪,一脸慈悲。
缓缓背过身,走向杏花寺:“贫僧法号了尘,杏花寺第七十八代主持。想知道姑娘有没有事,倒可以跟着贫僧来,但千万别一脸杀气。”
门前大缸里的香火正烧着。
一缕一缕青烟飘向空中。
如见繁花。
谢温良深吸一口气,卸下了腰中的木剑,紧跟上了尘和尚。
……
……
杏花树下,有一局棋。
刚好两个凳子。
许南禅毫不客气,直接坐下:“喂,臭和尚,喊我来干嘛?”
无尘和尚只是挥着扫把,明明没有灰,却打扫的分外认真。
“你不就想知道你父亲的行踪?”无尘抬起头看着许南禅:“他两个月前来过这里,这一局就是我和他下的棋。”
许南禅看向棋,黑子余三,白子余一。
她撑起下巴:“那臭和尚,你让我来,便是想让我破我父亲的棋。然后你会告诉我父亲的行踪,对吧?”
杏花树竟然开始落叶。
继而落花。
无尘和尚一拂衣袖,花花叶叶就停在了半空中。
“不错,我想了两个月,也没想到破局之法。”无尘信手拈着一朵杏花:“你父亲说有人会点破。”
实际上,当天许洛山留下的原话是:“你这技术,还不如我女儿,当初也敢和老子抢老婆?”
颇有调笑。
许南禅指着无尘,直接开口:“我不信,你和我父亲一定有赌注。”
甚至笑弯了腰。
怎么会有人喜欢和许洛山下棋?
洛城两绝:剑与棋。
“好吧,我欠你父亲三坛杏花酒。”无尘摸摸脑袋:“不过你要是破局,我可以告诉你父亲去了哪里,还可以给你一坛杏花酒。”
无尘就这样把杏花别在了耳朵旁,却没有显得妩媚,反而颇有佛门金刚之象。
脑后一轮金环。
许南禅挑一下眉:“无尘小和尚不地道呀,听说你每年都给吴家一坛。到了这里,反而有些小气了吧?”
不愧是你许洛山的女儿!
无尘无奈伸出三根手指,一脸心疼。
杏花酒不易得,许南禅却直接张开手,露出五根手指头。
眼珠子圆滚滚地转着,成局容易破局难。
“行行行,您是大爷!”
无尘和尚表面使劲摇着头,脑子里却有点欣喜。
小姑娘终究还是江湖浅了。
只要收了酒,甭管几坛,杏花寺和许南禅也就有了因果,也就是佛门的缘分。
有时妙不可言,多是事在人为。
听到无尘的回答,许南禅当然不怕他不给酒,本姑娘有许洛山啊!
许南禅坐在凳子上,看着许洛山的好棋。
一子战三子。
……
……
了尘将谢温良直接带到大殿。
这里和谢温良想的完全不一样,本以为会供奉诸天神佛,或者是护法金刚,祥门瑞兽之类。没曾想正中供奉着一棵枯树。
彻底枯萎。
了尘却没说什么,点了三根香,就插在大殿的供奉坛里。
大殿平时只有早上和尚们在这里敲木鱼,平日和尚们都是在自己房间诵经,自然只有他们两人。
谢温良先开口:“不知大师带我来做什么?”
“三十年前,有个叫神慧的年轻道人在这里摘下了一颗菩提,立地八境。”了尘笑了笑:“说不定我是觉得施主你也能立地八境。”
三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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