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峻从麟德殿出来后,的确前往了长街巡视。
然而,说是来巡视,只不过是寻了个缘由在大阴宫内四处走动罢了。实际上,司空峻此刻正趁着这个机会,踏着月色赶去大理寺。
按照乔桦和遂王的密函计划来看,今日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还剩一场赌局,一场虽不会输,但也不一定能赢的赌局。
这样的赌局,虽说意义或许不大,但至少能让人心里安定。
大理寺位于东北边,为了隐蔽期间,司空峻选择从南面绕路过去。当然,以防万一,只有司空峻一人是不够的,姜成身为内廷侍卫,可以在大阴宫四处巡视,自然也能够配合司空峻一把,此刻,姜成早已让人埋伏在了大理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无论何处有了动静,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发起追捕。
之所以刻意在麟德殿强调“阴日清晨提审”,就是等着此时此刻难不住性子的人出手,一旦引蛇出洞,“火药”的事情就好推断多了。
这样想着,司空峻便趴在了一边的草丛里,茂盛的草堆足以遮住他的身躯,经常在战役中做惯了此事,司空峻显得格外沉着冷静。
乌云自私地将月亮遮蔽了起来,四下里仍然安静一片,唯一能听见的只是自己的呼吸声,似乎这个赌局果真不会赢了。
一旦等到虔王或者虔王身边的人出现,此局便能稳操胜券。
闻得一声浅浅的风动,司空峻再度皱眉,细细听着远处像是有人走动的声音,大理寺今晚的换班皆因中秋而松散,所有人皆清楚地看到那个身影直朝大理寺而入。
“上!”司空峻一声接应,遂王立马腾身而起,两人武功高强,疾速朝大理寺大门破去。
大理寺里面竟然早已备下了埋伏,那人刚冲进去,便被司空峻安排的人活生生擒住。
“你……好啊,你敢算计我!”贼人恶狠狠地望着司空峻。
司空峻嘴角的笑容冷冰冰的,昏暗的屋内灯火微弱,隔了好久才看清那贼人的脸,陌生至极,从未见过。
遂王蹙眉:“你是谁!”
那人也冷冷一笑:“你们敢欺君罔上,口口声声说,山贼关在大理寺里面,结果里面尽是埋伏!”
司空峻一脚将其踹倒,“放肆!老实交代,是不是怕那些被抓到的山贼说漏嘴,所以你今晚提前来灭口?”
那贼人咝咝喘气几声,摇摇头,紧闭双唇,不再多言。
司空峻朝周围吼道:“既然是闯入大理寺的刺客,你们按规定用刑审讯即可!”说罢,转身叫上遂王,毫不犹豫地朝大理寺外走去。
月黑风高,的确是个适合犯案之夜。
遂王和司空峻在外头的石桌前坐着,两人饮着酒,脸上尽是泥土的污渍,皆是方才躲在草丛里太久的缘故。
“司空大人,你说这里头的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遂王问道。
司空峻摇摇头:“他可能不会招,我也无法确定。”
遂王握拳,“昨晚在家宴上,我已经开始怀疑,当晚行刺姜成未遂的刺客可能就是岑顺,因为我和那刺客交过手,他的路子我熟悉得很。咱们这局筹谋已久,这一次若是不赢的话,恐怕后面就没有机会了。”
说罢,遂王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司空峻。
“你再看看这张纸,”遂王继续道:“我上个月去棣王府了一趟,棣王给我看了一首诗,我便将它背了下来,手抄了一份。”
说着,遂王便将那张崭新的手纸移到司空峻面前。借着月色,上面的黑墨还隐隐泛着白色的亮光。
司空峻疑影渐起,道:“最后两句,的确看不出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冲着我来的?”
遂王低低道:“莫教将军弃剑归。这句当如何理解?将军,您也不像是会弃剑投降之人呀,这句真的是冲你来的么?”
司空峻垂下眼睑,“我想,这可能是让我当心……”
话音未落,一名大理寺侍卫快步跑了出来——
“两人大人!那贼人招了,招了!”
遂王笑影顿生,与司空峻一同起身:“太好了,大人,快随我进去,一问究竟!”
司空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遂王一同朝大理寺走去,里面潮湿而闷热的气息让人难以忍受。
侍卫朝司空峻解释道:“将军,这贼人只招了自己今晚是为户部办事的,其余什么也不知道,他也只是被指使的而已。”
司空峻看了看供词,大理寺的官员也都在此,皆苦言道除了这一点信息,其余的的确确是审不出来了。
“那就这样吧,”司空峻将供词揣进腰间,“阴日一早,我和遂王会亲自前来将这贼人带去面圣,在陛下面前,好好解释清楚!”
“是,两位慢走。”
这一夜,司空峻整夜未合眼,坐在案几前纹丝不动,脑海里满是和萧荷凌一起策马的情景,仿佛是水中幻影,稍微一动便会破碎。
变的只是名字,不变的,始终不变。
月亮圆了,这样的月圆之夜,于大唐万千户家庭而言,是否也是如此?数年来,大唐征战无数,民力财力快要殆尽,征兵的压力和难以平复的民愤让这个天下似乎摇摇欲坠,动荡不安。
就这样一整夜,司空峻只用凉水抹了一把脸,便提上剑,再朝大理寺赶去。
遂王已在此等候:“将军。”
“走吧,带昨晚那刺客去见陛下。”司空峻令侍卫们将抓到的贼人押了出来,随后便拉着他,朝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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