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外,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坐在门口,任凭顾府的家丁们怎么劝都不肯离开,门口挤了一堆人想要看热闹。
“这顾府发生什么事了?这老头怎么坐在顾府门口啊?”
“不知道啊,难不成是顾府那个魔王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应该不是吧,那顾二虽说是个纨绔,但是好像也没做什么恶吧…”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一片声音,那老头仍然当做没有听到,反而换了个坐姿,今天他非得让这顾小子跟他走。
顾长安正在院里吃着蜜瓜,同顾长兴谈兵书上那些招数,他想要从军,真刀真枪的去得功名,入冶城。
管家跑来,将门外的事同顾长安说了明白,顾长安叹气,嘴里的蜜瓜顿时就不甜了。
“这老头跟我一个多月了,我躲着他,怎么还追到家门口了。”
顾长兴拍了拍顾长安的肩膀,又摇了摇头。
“哥帮不了你。”
顾长安和管家走到顾府门口,那老头一下眼睛就亮了,顾长安伸手请他入府。
“老先生还是进府再说吧。”
老头想了想,起身同顾长安进了府,门口的人瞧着没热闹看,也就散了。
“顾家小子,你就和我学戟吧!我难得遇见你这样的奇才啊!”
顾长安叹了口气,这话他已经听了一个月了,若不是一个月前他拿着竹棍追着乐安城的小混混满街跑,教训他们的时候正好被这老头看见,他也不至于躲着他。
“老头,你怎么就追着我不放了,我前些天见着两个将军剿匪,我就知道了,我以后是要从军的,跟你学戟,我哪有时间研究兵法。”
老头摸了摸胡子,眼睛转的快,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要从军总不能不会武吧,难不成你拿着竹棍去打仗?眼下边界无战事,你从军又要熬到什么时候?”
顾长安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些。
“你呀,先跟我学戟,三五年就能学得一身好功夫,以老夫之见,眼下七年之内云洲不会大战。你先学,然后在从军,那说不定能够成为将军。”
不知是这老头的声音有些蛊惑,还是顾长安听到话确实想到了这里,一咬牙,少年的声音坚定。
“我学。”
老头这才有些欢喜,摸着胡子,语气中有些得意。
“顾家小子,你拜入我门下,自然前途无量,过些日子你就同我回虚空山。”
顾长安歪了歪头,虚空山在荣城外,人人都知戟仙夏侯川在虚空山上定居,顾长安吞了口口水,有些说不出话。
夏侯川摸着胡子,不急不缓的开口。
“老夫夏侯川。”
“老头你不早说!你要早说你是戟仙,我早就拜你为师了。”
夏侯川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的不在意,摆了摆手往前走。
“你也没问啊。”
顾长安听过戟仙是个古怪性子,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摇了摇头。
“像个怪老头,谁能想到你是戟仙。”
却见夏侯川回头。
“老夫住哪啊?再送只烤鸡行不行?”
——
荣城虚空山,虚空府邸的密室里幽幽暗暗,烛光显得十分阴沉。左辞看着从那山匪头子尸体里取出的毒牙不由得皱眉。
“这山匪头子,应该身份不简单。云舟,其他山匪口中有没有问出什么?”
沈云舟摇摇头,眼眸中是看不清的情绪。
“那二把手说这山匪头子,是两个月前出现在他们这里的,帮他们修建了寨子,又帮他们打下了其他几个山匪窝点才成了老大。具体从哪来,并不知道。”
左辞越发觉得头痛,不仅伸手揉着太阳穴,沈云舟想要伸手帮她揉一揉,却还是收住了手。
“云舟,我只想东洲安稳。”
沈云舟自幼便和左辞相识,自然是知道左辞的性子,看见她如此劳神,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可他不能说,若是说了,怕是左辞会更加头疼。
沈云舟有的是时间,他愿意等,哪怕是一生。
“阿辞,会安稳的。”
左辞看着沈云舟,烛光衬的他竟有些温柔,她是相信沈云舟的,也只相信沈云舟。
——
一座宅子里,一只信鸽飞入,站在屋内的架子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信取下,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借着月光将信上的内容读完。
拿出火折子,将读完的信燃成灰烬。一个黑色身影落入院中,推门而入,单膝跪地行礼。
“主子,乐安城山匪被剿,十五这条线怕是要断。”
透过月光,显得那人越发阴冷,嘴角浅浅一抹笑意。
“无妨,十五被剿是早晚的事,重要的是荣城的线不能断,十五就算是我送给他们的礼物,才刚开始的棋局,总要有些乐子。”
黑暗中的人将怀里的一个玉瓶扔给那人,拿起火折子点燃烛台的光。
“这个月的药给她,叮嘱她小心,别被发现了,不然她知道后果的。”
那人点头答声是,消失在夜色中。
“火光总是会熄灭的。”
深处黑暗中,独自看着烛台的火苗,火光映入眼眸,拿起一旁的盖子,将火苗盖住,直到再次回归一片漆黑。
风吹过这片黑暗,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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