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凉州城,太守府内。凉州太守徐康安正焦头烂额处理着柳庄事宜,若是平常事宜到还好,可偏偏是柳庄。
柳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火势之大,无人可扑灭,这百顷之地的柳庄就此化为灰烬,火灭之后,凉州太守徐康安亲自带人前往柳庄,搜寻柳庄,最终这庄内无一幸免。
“柳庄大火,火灭之后,尸首百余人,面部无法辨认。从残存服饰判断,庄主柳飘飘,其夫人柳高氏,其子柳溢及庄中下人百人皆丧命。”
看着面前的奏报,徐康安的脑袋嗡嗡作响,若是平常火情自己可用冬日天干,这柳庄用火不慎引发火情等诸多理由就可以打发。而柳庄那位柳夫人是当今瑯州知州高廉的亲妹妹。
别人不知,自己可是知道的,这高廉乃是当今齐云右丞范谋跟前的红人,得罪了他,自己的仕途也算是走到头了。自己多年来,对柳庄在凉州的诸多恶行视而不见,甚至多加包庇,为的就是那高廉能在范相的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这下倒好,这高廉的妹妹命丧大火,而那柳庄随着大火付之一炬。徐康安感觉到自己的仕途也随着柳庄大火灰飞烟灭了。
就在徐康安焦头烂额之时,门外小吏来报,有瑯州高知州亲笔信到。听闻此事,徐康安撩起官袍一路小跑到太守外,亲自迎接高知州的信使。
见信使竟未理睬自己,而径直走进太守府内。被一个送信的下人如此对待,徐康安竟未动怒,只是唯唯诺诺的拎着官袍又跟着信差进入府内。
信差往正厅大喇喇的一站,徐康安唯唯诺诺站在一旁,屏退众人。信使昂首开口道:“徐大人,我家老爷得知柳庄之事,痛不欲生。”
徐康安听到此言,浑身一哆嗦,这高廉越是表现的越是痛苦,此事对自己的影响就越大,连忙开口道:“下官已派人严查此事,定会给高大人一个交代。”
信差见怀中信函拿出,交给徐康安后,说道:“徐大人,我家老爷亲手写了一份信,命我当面交给你,你且看看罢。”
徐康安忙双手接过信函,向着信使抱拳道:“信使大人一路原来,辛苦了,徐某已备好了酒菜,为信使大人接风。”
那信使一摆手道:“不必,我还要回去向老爷复命。”说完,不顾徐康安挽留径直出门上马,扬长而去。
徐康安本是生性唯诺之人,拿着信函的手不停地颤抖,踉跄的走到椅前坐下,过了许久,仿佛下决心,颤抖着打开了信函。
“康安吾弟,本官已悉知吾妹之事。自吾年幼时便与吾妹相依为命,如今吾妹惨死,心碎欲裂。今兄只愿,吾妹早日入土为安。兄,廉,铭感。”
读完了信,徐康安久久未回过神来,手中捻着信函呆坐在太师椅上。直到下人来报,衙中有公务来报,徐康安这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徐康安又将信来来回回的读了数遍,又仔细查验了高廉的印章,这才确认了信函却是出自高廉之手。
这封信函中,只字未提严查柳氏夫妇丧命一案之事。徐康安多年以来,深知的高廉性子,绝不可能就如此轻易的放弃火烧柳庄的凶手,而高廉此信中‘早日入土为安’就代表了要早早安葬柳庄所有尸首,如果这么做,今后再想通过尸体来查此案,再无可能。
徐康安陷入了深思,高大人为何会如此轻易的放弃柳庄一案。纵是徐康安再草包,他也想到此事并不加单,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徐康安拿定注意,按照高廉信中的意思来处理此事。
“来人,备轿。”徐康安吩咐道。
衙门内,一名身披甲胄的雄壮武将正在堂上立身,这武将身披黄铜龙鳞甲,下披裙甲褌甲,以黄铜铸猛虎形为腹吞,玉带包虎皮捍腰,以两朵铜片叠造云朵状肩吞附在披膊之上,头戴猛虎吞天红缨兜鍪,腰线悬挂一猛虎吞口宝剑。
武将闭目不语,似是等待着凉州太守。
不多时,徐康安手扶乌纱,一路小跑进了衙门,见到武将,忙下跪道:“下官凉州太守徐康安,见过副指挥大人。”
武将睁开虎目,见徐康安后,随即开口:“末将北境统军万大将军麾下,副指挥使杨虎臣,奉了万将军令,特来传令。”
万钧是齐云北境统军大将,统帅北境诸州兵马。齐云以武立国,虽立国后多年朝中渐成重文轻武的官风。但万钧在北境犹如一方诸侯,只受皇命,北境诸郡文官武将皆受其管制。
徐康安换忙叩头行礼道:“不知大将军有何军令,下官定一力承办。”
杨虎臣雄壮之声传遍太守衙门:“大将军驻守雁北城多年,此番元日节近。且近日将军家中老母来信,思念大将军情切,于是大将军便上奏朝廷,圣上也允了大将军回乡探亲。”
顿了顿声,杨虎臣继续说道:“大将军爱民如子,不想惊动百姓,也不愿各州府铺张,于是命本官先行传令,各州府不得以接风礼仪铺张,更不得让百姓出城相迎。”
徐康安忙行礼道:“下官领命。”
起身后,徐康安躬身向杨虎臣行礼道:“杨指挥,大将军乃是我齐云支柱,不想惊动百姓便罢了。可这接风,其他诸州且不论,我们凉州可都盼着大将军荣归故里呐,还请指挥使回禀将军,我凉州城可否为大将军接风洗尘呢?”
徐康安自来到这凉州城为官后,便得知万钧是这凉州人士,可苦于万钧多年来镇守雁北城从未回乡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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