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打捞出一具无名女尸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成为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据说女尸尸身腐烂不堪,除了一身鲜红的衣裙,身上没有任何能辨认她身份的物品。
戚檀樱也听说了此事,还是母亲戚太太告诉她的。
她还记得,当时戚太太一脸害怕的捂着胸口说:“东陵王府永安县主那事才过去多久,现下又有年轻女子遇害,可见外面多不太平。”
戚檀樱一直没有打消搬出去的念头,戚太太也快被她说动了,谁知又出了无名女尸的案子。
这样一来,戚太太打死也不愿离开姜家。
戚檀樱没有反对,其实她心里也有些不安。
六月二十九是戚鹤鸣的忌日,他的灵柩葬于梧州,戚太太母子三人来了京都后,将其牌位供奉在城外的清虚观。
元和八年,时任工部员外郎的戚鹤鸣奉命监督修建汤山行宫,行宫建造即将完工时,位于西北的交趾殿轰然垮塌,戚鹤鸣丧生于断壁残垣中。
同年,戚太太带着一双儿女扶灵回梧州安葬亡夫,一直到元和十八年春才回到京都。
今年是戚鹤鸣十年整忌,戚玉堃跟书院的先生告了假,同母亲、姐姐一起去清虚观为戚鹤鸣做道场。
在忌日头一天,戚太太带着戚檀樱和戚玉堃姐弟俩住进了清虚观,按规矩他们要在清虚观待满七日,做完道场后方能离开。
戚太太十分重视亡夫的忌日,戚檀樱和戚玉堃受了她的影响,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跟在她身边为早逝的父亲祈福。
最后一天道场做完后,戚太太还特意添了一百两香油钱,为姐弟俩一人求了一枚平安符。
吃过午食,母子三人准备离开清虚观回姜家,可姜家派来接他们的马车迟迟未到。
起初以为在路上耽搁了,可一直等到申时末了,也没等到姜家的马车。
戚太太正要派人下山,这时清虚观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还都是戚檀樱熟识之人。
大理寺少卿吴晗、大理寺寺丞燕厉来清虚观查一桩陈年旧案。
这个案子与汤山行宫的交趾殿垮塌有关,原本已经尘封了十年的旧案,又忽然被当今提起,并且交予大理寺重新查办。
戚鹤鸣一开始并未负责汤山行宫的修建,而是在行宫修建至快完工时,被临时调任为监工。
交趾殿垮塌前几日,汤山下了一场暴雨,昼夜不停,一直到六月二十九日早晨天才放晴。
据说,雨停后,戚鹤鸣急匆匆下山了一趟,一直到酉时初才回来,脸色极为难看。然后又去了交趾殿,在交趾殿待了不到两个时辰,交趾殿轰然垮塌,他也被埋在了废墟之下。
交趾殿是汤山行宫最后一座大殿,戚鹤鸣调任过来时,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交趾殿的垮塌并不是他监工不力。
原因是有人用一批被白蚁蛀过的劣等木材替换了原来的木材。所以戚鹤鸣死后,朝廷并未追究他的责任,只杀了几个责任重大的官员和工匠,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如同一块小石子投入了水面,待波纹散去,谁也不再提起。
正是因为如此,戚太太一直觉得戚鹤鸣既倒霉又幸运,倒霉的是,好好的人被埋废墟里死了,幸运的是,没有牵连妻儿家人。
十年过去,眼下却要重新查找交趾殿垮塌真相。戚太太的心一下子提得高高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疑点吗?
这让她一时间心绪难宁。
与她一样难以平静的还有戚檀樱,他们一家三口早已接受父亲突然亡故,当今下令重查又是什么原因?
因吴晗一行人的到来,戚家母子三人暂时不能下山,大理寺临时征用了清虚观后院的几间客房充当办公场地。
吴晗怀疑戚鹤鸣当年下山应该是去见什么人,若是知道这人是谁,或许能够知道戚鹤鸣为何要将所有人都赶走,独自一人在交趾殿待了那么久。
戚太太是他妻子,也是他最亲近之人,说不定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些线索。
在他询问戚太太的同时,燕厉也在询问戚檀樱。
可戚檀樱那时不过是七岁孩童,哪里能记得父亲去世前几日的言行举止有没有奇怪之处。
燕厉见她面带苦恼,温声安抚:“不要着急,慢慢想便是。”
戚檀樱勉力笑了笑,大理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能给她时间慢慢想吗?
斟酌良久,她试探的问道:“燕寺丞,我父亲他...有错吗?”
本来她是想问戚鹤鸣有罪吗?但想了想还是改了措辞,她与父亲相处虽然只有短短七个年头,但她始终相信父亲不会违背良心做坏事。
燕厉面露歉意,“我不能透露与案情相关的信息。”
戚檀樱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他的立场。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戚太太和吴晗从隔壁客房出来,吴晗神色如常,戚太太却愁眉不展。等在外间的戚檀樱和戚玉堃连忙朝她走去。
和戚檀樱一样,戚太太并未回想起关于戚鹤鸣遇害前的怪异之处,吴晗也不催她,可就是他这副耐心等待的样子让戚太太极为不安。
她害怕亡夫与交趾殿垮塌有关,害怕一双儿女因此受到牵连,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戚檀樱见母亲状态不好,晚上便与她同住。
时至夜半,母女俩没有丝毫睡意。戚太太忽然道:“你爹爹最在意家人,一定不会做出危害咱娘仨的事情。”
这话像是在安抚戚檀樱,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戚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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