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听了这话非但不高兴,反而更气了,“救人?你不被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敢说是救人?”
沈青瑜这才意识到作为“沈青瑜”,她本应该是不会水的,描补道:“我看到那个小姑娘掉下水,脑子一热就想着救人,什么都没想就跳下去了。”
温氏气急,“你逞什么英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居然还说什么救人,我看你想气死我才是真的。”
沈青瑜刚听了她一段表白,知道她说的话都是出自一片爱子之心,听到她的训斥心中反而软成一片。
沈青瑜伸手拉住温氏的衣袖,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真诚,“让娘担心了,是我不好。”
听到女儿软软的道歉,温氏终究是担心超过恼怒,立刻叫人端了汤药上来。
这漆黑的药一端上来,苦味就先进了鼻子,若是往常,沈青瑜一定要撒娇耍赖不肯喝药,但今天她已经让温氏那么担忧,现在自然乖巧,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丁香捧了蜜饯上来,让沈青瑜好压下喉间的苦味。
沈青瑜一片片接连放进嘴里,方压下一些苦味。
温氏仍然有些不信,“真的不是那个闻小公子推你下去的?”
“真的……不是。”沈青瑜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嘴里的蜜饯还未充分咀嚼,就咽了下去,噎了一下。
丁香上前为其抚背,“当时确实太乱了,那么多人拦着那位闻小公子不让走,说他推了人下水,谁成想是冤枉了他。”
“那倒没有冤枉他,另外那个落水的确实是他推的。”沈青瑜只是说了事实,她一开始不喜欢那小胖子颐指气使的态度,现在更是讨厌他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的蛮横。
如今天气还未转暖,如果不是救人及时,那被推下水的小姑娘很有可能是有生命危险的。
白芷一向心直口快,闻言道:“既然不是冤枉了他,那就应该好好惩戒一番,没道理让他那般嚣张,姑娘你没看到,那么多人拦住他,他全然不在乎,还出言不逊,引得众多夫人都变了脸色。”
温氏刚得到消息赶过去时,周围人都围在一旁,叽叽喳喳拦住闻小公子,说他推了人入水,温氏想当然认为女儿也是被推下去的,如今从沈青瑜得知并非如此,她那一腔怒火登时浇灭,听到白芷的话反而替闻小公子说话:“他年纪小,又被宠坏了,好好教导也就是了,听你的话,难道还要打他一顿不成。”
“怎么不成?奴婢看就应该打他一顿板子,他现下年纪小还有可能掰正,这么放纵下去,将来还不捅破了天!”
丁香再也听不下去,拍了白芷一下,让她不准说下去了。
白芷撇撇嘴,住了口,她知道丁香一向对她不错,多次约束她也是为了她好,但她就是嘴快,改也改不好了。
幸而夫人看在她母亲的面上对她十分亲厚,纵然偶尔言语有失也不过是不轻不重说了她两句也算了。
此时,有人敲门,安平郡主身边的婢女从外面进来,先是行礼,然后道:“郡主还一直担心呢!那边王姑娘已经醒了,所以郡主催我来看沈姑娘怎么样了?”
丁香立时跪下请罪,道:“是奴婢疏忽了,先前姑娘一醒,夫人就让奴婢去告知郡主一声的,是奴婢忘了。”
那进来的婢女十分乖觉,见状笑道:“这位姐姐担心自家姑娘,心思定然全在这上面了。”
她显然知道自家郡主和温氏关系亲密,说话也没什么顾及,“那边王姑娘醒了,正闹呢!又是摔又是砸的,我们郡主脱不开身,才让奴婢过来问候一声。”
也不知道这位王姑娘靠不靠得住,今日宴请的都是一品以上官员,剩下的也都是皇亲国戚,不知道这位王姑娘是哪一边的。
沈青瑜也想让那个小胖子吃些苦头,心里盼望着王姑娘给力一些,怎么也要给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教训一番才行。
从外面又进来个面生的丫头,小声在之前的婢女耳边说了什么。
温氏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进来的婢女强笑道:“王夫人带着王姑娘去往前厅,说要个说法呢!”
其实是那王夫人还着人来叫温氏,打着一同前去的目的,温氏自打知道不是闻小公子推她女儿下水,就不打算掺和了,没想到她不想,别人却还拉着她。
外面突然吵了起来,吵吵闹闹的声音登时让那婢女红了脸,知道是安平郡主的人没拦住,歉意道:“定是王夫人一定要您一同前去。”
温氏见沈青瑜确实没事,就只好带着人跟着一起去了前厅。
屋子内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了,沈青瑜紧紧跟在温氏身边,眼光在室内一扫,发现闻小公子立在下首,其他的人都围坐一旁。
“我孙儿年纪小,身边又都是些练武习武的粗人,玩闹起来自然少了些分寸,我回去定然会教训他的。”
沈青瑜对于说话人的身份已经有了数,这老妇人沈青瑜上一辈也是接触过的,原本她还想不起这位闻老夫人,见了面记忆倒是都回笼了。
她上一辈子见过这位闻老夫人几次,最有印象是其中两次,两次都是吊唁。
第一次大概是几年后,闻老夫人的孙子葬身火海,那时候她和宋斯年祖孙感情甚好,以为对方没了孙儿必然难过万分,遂准备了一大堆劝慰的话,结果全然没有用上。
闻老夫人看着是难过,可这种难过太过于流于表面,迟钝如沈青瑜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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