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灏简单处理狄欢尸体,确保不会让人发现,然后马不停蹄地奔向张秀才家门,他心中有一个猜测。
“最后会不会是他出手?”
对方是冲着张秀才手中的《阳符经》而来,在此处长久盯梢却没有直接出手抢夺。说明前者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教书先生。
唯一的可能便是张秀才也是修行者,而且修为不俗。
许多脚下更快,心中也愈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半柱香的时间,许灏站在张秀才家门外,木门上了锁,他上午拜访之时还未有锁。
“难道他已经走了?”
许灏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不得不翻墙。
围墙不高,他见四处无人,变纵身一跃进了院门。
“先生?”
院中空空荡荡,许灏呼唤着,朝书房走去,“咯吱”一声,推开木门,红木书桌上留有一封信,封面写着:致少年说。
“张先生,您在莫?”
许灏拿着信封走出书房,在其余几处房间寻找,依旧无人,家中摆设甚少,只有寻常生活用具,书房是最“豪华”的地方。
他无奈之下打开信封,墨香飘来,应该是刚写不久,是一篇文章: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上临,身老江洲。
我从武转文,无一不为凤楚,不惑之年始入道境,庙中神易除,心中神难去,苍澜神话一日不破,我凤楚必居人下,此去有死无生,张开天道心永存。
许灏心神一震,张秀才原名,张开天,好霸气的名字。
信中提到苍澜是凤楚邻国,先帝在世时两国交战不下百次,不相上下,近十年前者实力大增,鸿景帝割地赔款,才换来国民平安,这不是什么秘密。
信中之意不难明白,张开天身在乡野,心在凤楚国运。
许灏不禁想到儿时张秀才教导他们,何为大丈夫?
他说:“大丈夫行于乱世,当光明磊落,即使处于逆境,也当屈身守分以待天时。”
那时不懂其意,而今才知其志。
“而再次归去,会是天时以至莫?”
许灏喃喃道:“先生一路走好,许灏也许暂时帮不了你,但有朝一日必回登临顶峰,与君同行。”
为国为名之人,从来都是受人尊敬的,许灏可以感受到张秀才心中的不甘与愤懑。
只是他说,此去有死无生,许灏不禁有些伤感:“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
许灏出了庭院,他没能印证心中的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这这都已不重要,他现在突然无比渴望变强,为百姓,为国家初一份力,他突然感觉,平静的生活其实并不平静。
回到家中,换了身衣裳,肥波等人都还在,陆小沁见许灏回来,道:“没事吧?”
“没事。”
许灏摇了摇头,想到那名衰鬓斑白的先生孤身入上临,不禁有些伤感,道:“先呆几日,肥波最近你们不要出远门。”
他害怕狄欢并非一人在此盯梢,万一他是有组织的,那么对方死在磨石村地界,有人寻仇上门,殃及村民便不好了,肥波他们离自己近点,他也好照顾。
肥波也发觉许灏有些不对劲,他没有多问,点头答应:“放心吧小灏,我们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呆着,有事你支棱一声。”
……
一夜无话。
第二日许灏呆在家中研究《阳符经》,他找来两沓厚厚的黄表纸,以及笔墨,用来练习符箓术。
刚开始认真地绘制了几张“美妙”的符箓,结果全部不合格,若不是他体格强悍了许多,恐怕要被自己伤到了。
“乾字符最难绘制,要求符修拥有极为强大的神魂,这几张要莫是符文绘制不精准,要莫是绘制顺序错了。”
许灏颇为苦恼,自己已经全神贯注地绘制了,但依旧不能画出一张能用的,昨天击伤狄欢的那一张简直就是自己的巅峰之作。
骨岐已经恢复神智,看许灏吃瘪心中偷笑,然后一本正经道:“少年,你这样绘制符箓是错误的。”
“错误的?”
许灏一愣,他完全按照《阳符经》所述来绘制符箓,怎么会错呢?
不过骨岐能够破除无名禁制,必然有过人之处,想到此处,他连忙笑道:“骨兄是大帝之骨,见识自然非凡,敢问骨兄有何高见?”
骨岐颇为受意,脖子上的红布突然猎猎作响,他在许灏肩头来回走动,像极了绝世高手,然后徐徐道:
“符箓之术乃数术之道,说白了就是组合排列之法,只要你神魂强大,精力旺盛,操纵那些符文合理排列即可。”
“你总是小心翼翼,一笔一划地绘制,反而没有领会符箓的精要,符箓重意而忘形,你自己好好反思一番。”
“重意而忘形,神意现而符箓成。”
许灏恍然大悟,《阳符合》开篇便提到此处,与骨岐所说不谋而合,而自己一步步绘制,重视外表,小心翼翼,再加上不熟练,反而失去了符箓的真意。
“当局者迷。”
许灏醍醐灌顶,当即绘制一张“巺字符”扔出,刹那间狂风乍起,树木颤栗,枝叶飞舞,风声呼啸,久久难平。
隔壁赵寡妇在院中顾不得其他,连忙收衣服,大呼:“贼天气说变就变,没有一点征兆,老王,你看一下锅里饭。”
“小时候日子苦,赵姐当年没少给我白面馒头吃,我依旧心存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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