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生,你怎么了?”
一个经过的军卒急匆匆闯进帐篷,却看到董锐锋正从地面上捉起一只黑色的怪异虫子塞进嘴里。
咯崩,咯崩,虫子扭曲着,被咬得粉碎,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嘴角直流。
往日风度俨然的董锐锋面目狰狞扭曲,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残暴异常。
“董,董先生!”
军卒被吓得两腿有些发软,话都说不出来了,结结巴巴。
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什么场面没见过,死人堆里也是打过滚的,但却被董锐锋这一眼几乎看到要尿裤子。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扭头就跑,离开这个帐篷,离着董锐锋远远的。
只是他的腿却不听他的使唤。
强烈的恐惧仿佛无形的绳索将束缚着他的身体,牵引着他的双腿一步步迈进帐篷,来到董锐锋身上。
“不,不要,董先生!”
军卒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苦苦哀求。
他有心想要大叫呼救,但声音到了嘴边,就变得微弱不堪,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不要什么!”
董锐锋狞笑着,探手抓在那军卒的脸上。
整张脸皮都被扯了下来,血肉模糊的面孔上,浮出一张虚幻的满是惊惧的脸,被董锐锋一口吸进了嘴里。
“恐惧,多么甜美的味道。”
董锐锋陶醉般的晃着头,但很快便再次暴怒起来,将手中的尸体狠狠扔到地上。
“周时名,周时名,我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被咒骂的周时名现在同样满心畏惧。
那些拼力嘶嚎的苍白人面带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天生就是人这种生物的死敌。
当周时名站在它们面前的时候,仿佛老鼠面对猫,仿佛绵羊面对狼,那是一种面对天敌发自遗传基因深处的极端畏惧。
如果不是手中有锈黑剑,他被吓得掉头就跑已经是很完美的表现了,更多的可能是直接软倒在地,连跑都没有勇气去跑。
可是,现在,他手中有锈黑剑。
这来自于位面管理者的武器,显然带着某种他尚且无法察觉的强大,只一击,便将更大的恐惧带给了那些令周时名感到畏惧的东西。
透过锈黑剑,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对面的恐惧绝望,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快速的逃窜,只为离锈黑剑远一些,再远一些。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恐惧压下,提起锈黑剑,看了看那掉落在地上的闪亮圆珠,没有去捡。
李明泽就是捡起那闪亮圆珠之后,放弃了乘胜追击,放过了黑袍人一马,让他能够继续在这个地下的世界存在,继续维持这个诡异凶险的世界。
可是周时名不准备再给黑袍人重新来过的机会了,无论那圆珠里有什么,他都不准备改变主意,所以他没有去捡那圆珠,而是挺剑再次,每一剑都准确的刺中一个嘶嚎的惨白人脸。
那些惨白人脸发出最后也是最尖厉的嘶嚎,应剑破碎,难以言喻的力量迅速的向着遥远的地方逃窜。
而锈黑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流出,将那种力量逃窜所形成的通路严严实实的挡住。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他看不到任何通路,也看不到那种力量,但是透过锈黑剑,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几乎与亲眼所见无异。
就好像是完整堤坝上的一个个洞穴被严严实实的重新堵上一般,堤坝重新变得完整,这边是人类的世界,那边是那种似乎是人类天敌力量的世界,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在梅雨诗的视野里,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景象。
那团在她感知中应该是联系某种未知力量通道的光焰,被周时名一剑给刺炸了。
满天都是一小团一小团的光焰,每一小团光焰都是一个联系着那种未知力量的通道。
然后周时名又一剑一个,把那一小团一小团的光焰给刺灭。
光焰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是那种未知力量在这个世界的某种表现形式,本身不会熄灭,被一剑刺来的根本原因在于,联系的通道被堵塞,力量无法源源不绝的进入这个世界,表象自然也就随之消失了。
也就是说,周时名每刺出一剑,都将那种力量的通道堵住一个,随着最后一小团光焰被刺灭,那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便彻底断绝了与这个世界联系。
“真是见鬼了。”
梅雨诗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那种未知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她在恢复心神后,也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栗,再不敢去感知接触,甚至连再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她深知自己现在的力量绝对无法对抗那种未知力量,而那未知力量所带来的强大感觉,更是令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是无可匹敌,无可阻挡的力量。
那是极端的力量。
做为天玉山的少山主,梅雨诗不像多数人那样只是听说过天上三境,而是真正见过进入天上三境的大高手,那些大高手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便与现在她的感应到的那种未知力量,有着些许神似。
被那种力量打通的通道,应该根本没有办法关闭吧。
至少梅雨诗自己办不到,叶云生也办不到,她甚至知道叶云生对那种未知力量也有种恐惧,这从他被周时名唤回心神后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他同样也一直没敢再回头看那团光焰一眼。
而只有周时名。
只有周时名从始至终都毫不畏惧地注视着那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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