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品味不行啊……到我这里,怎么能不点咖啡呢?我家的拿铁和手冲都很经典的。”店主看到两名新客人,虽然疲倦的双眼重新焕发光彩,但是他对这两位客人的点单不太满意,还想自卖自夸两句。
“不用,就热可可和椰奶吧。椰奶要加冰的。”钟不群掏出手机把账付了,而店主则垮着脸准备饮料。
开什么玩笑,明明他做的咖啡最最最好喝!
可见这小店生意惨淡的症结,在于老板没有自知之明。
卢盼盼和钟不群随意找个座位坐下。卢盼盼拿出刚才就一路抱着的笔记本电脑,把官网的界面打开,给钟不群看了眼报名界面和报名截止时间。
“还有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咱们合计合计。”
“其实我建议,保守起见咱们还是不要参赛了。”钟不群借着咳嗽声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慌乱,他实在无法直接面对卢盼盼那灼灼的、充满期盼的目光,“我知道你很想参赛,我也想,但是如果我们预赛就需要排一个五分钟的剧目,那期中期末的剧目怎么办?平时的上课打卡、晨练晚练,咱们还能不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卢盼盼,咱们不是随随便便扒一个五分钟的剧目录着玩儿,咱们是要参赛的。”
“参赛,就意味着咱们要把上台用的剧目每个动作都细抠,要力臻完美,要在上台前训练个几百上千遍,练出肌肉记忆才行。可就算是这样,我们都未必能通过专业赛道的预选。专业组那些前辈,每天上台跳的内容,抽出一个选段来就足以报名参赛,还比我们苦练之后要更加熟练……一旦输了,我们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就全部打水漂了。”
“再说,即便我们遇到最糟糕的情况,比赛和应聘都失败,第一年彻底进不了国舞团了,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大型剧团可以选择。想要进入这些剧团,就必须保证在学院学习的这段时间成绩始终优秀。我们放弃成绩全心备战比赛究竟意味着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钟不群把他之前没有展开说的话,都和卢盼盼说清道明。卢盼盼听着这些残酷的事实,显然一时无法接受,一双眸子写满了无措。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钟不群摸了摸鼻尖,又缓缓说着,“这次咱们的参赛资格被取消,我也有很大的责任。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这咖啡厅里并没有其他人。”
这话的意思,是知道卢盼盼此刻堵心,给她权力随意骂自己泄愤了。
老板:……什么叫没有其他人?我难道是空气?
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老板把准备好的饮料端到二人面前。
“谢谢。”钟不群和卢盼盼接过饮料,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神情。
……老板的存在感也许有,不过不多。
“我也想过埋怨你,但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我们难道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青苗杯的报名截止吗?”卢盼盼撑着下巴,“你等我消化消化你说的话好不好?”
“你俩也要去青苗杯啊?”老板此时倒冷不丁地插了句话,卢盼盼和钟不群皆是一愣。
据说这老板不是校内人员,没想到竟然还了解这些舞蹈赛事。
“是啊,我们本来还是学院芭蕾组的推荐人来着……”卢盼盼心绪正乱如麻,顺口就把话接了。钟不群本来想提醒她没必要多说,可是她说都说了,也只好无奈地瞧着她。
“哦,小黎跟我说的那两个很可惜的好苗子,就是你们俩啊……”老板轻叹一声,“真是不值得,好好的小朋友,玩心这么重,还被人拿捏了把柄……你们要想参加专业组,那五分钟的剧目可不短,足尖的部分难攻克就不用多强调了,双人剧目中最难的,还得数托举。”
?!
怎么这老板……说起这些,还头头是道的?
“我跟你们说啊,虽然这比赛难度不小,可胜在含金量高啊。你俩要是实在想去,我可以帮你们想想策略……不过,你们这回可千万要长教训啊!动不动去酒吧泡着,喝酒啊什么的,别说学生了,哪怕你已经有了剧团编制,也给你扣个不敬业的帽子!记住,你们是舞者,是要上台的!任何时候都不能自诩天资高或者能力好,就过于松懈。据我所知,那些专业舞团里,从来不会有整天抽烟喝酒谈恋爱的。”
嘿,这老板越说越起劲,不光要热心提供策略,还教训起人来了。
他一开口,就指出了双人剧目的真正难度所在,可见不是个外行。卢盼盼和钟不群迅速交换了眼神,钟不群开口问道,“您对芭蕾非常感兴趣吗?”
“什么跟什么呀!我这不是退休好几年了嘛……要是你们早个几年入学,还能选我的讲座课呢。”
竟然是芭蕾系的教授!难怪刚才称他们的黎老师为小黎,若不是相熟,怎么可能喊得这么亲切?
“天呐,我们之前竟然并不知道您曾是……”曾是学院的教授。
搞了半天,钻研咖啡才是人家的爱好……讲座、演出各个渠道获得的总收入,确实够他在这学校的一隅,开间咖啡厅,花上几年的时间研究咖啡了。
“那可不,知道我的学生们,早就都毕业了,以前和我常常往来的老师们,都好久没来我这喝咖啡了……真是奇怪,他们明明喝完都说我做的咖啡好喝,为什么不肯常来,也不肯帮我宣传呢?算了,先解决你俩的事儿吧。”
卢盼盼和钟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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