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的车停在沈氏大楼门口,她给沈灼打了电话,“方便见面吗?”
他微顿:“有什么事?”
阮梨清淡声,“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沈灼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燃着一支烟,听见阮梨清的话,他垂眸向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阮梨清的车。
他黑瞳微凝,散去里面复杂的情绪,然后染上几分自嘲,“看来这次事情不小,才能劳动阮总大驾。”
阮梨清很安然,她矜持道:“只是有点小问题而已。”
“你可以现在问。”
阮梨清冷嗤,“看来沈氏果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啊,沈教授这么怕和我见面?”
“别用激将法,我忙。”沈灼眸子眯起,嘴里吐出一个烟圈,目光又轻又淡的落在楼下的车辆上。
听到他这样说,阮梨清也就懒得遮掩了,她说,“榕城那边把我们的利润减了10%,你知道吗?”
“是吗?”沈灼将手里的烟头扔进了烟灰缸,然后又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低下头用手点燃了打火机。
阮梨清听到他这边的动静,顿了一下:“你在抽烟?”
“嗯,有点烦。”
阮梨清降下车窗,抬眼往沈灼办公室的楼层看去,她似笑非笑,“这就是你在忙的事情?忙着抽烟?”
沈灼懒得找借口了,他将嘴里叼着的烟又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极淡,“我现在不想见你。”
“是吗?”阮梨清啧了一声,“沈灼,那么,你有没有参与进去?”
她这话的意思,他们两人都懂。
就是在问沈灼,有没有参与到沈氏打压暖阳这件事上。
阮梨清说:“如果你有动手……”
她话没说完就停下。
沈灼声音低沉的追问,“你就怎么样?”
她轻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这辈子都恨你吧。”
阮梨清心里其实挺没有底的,暖阳再怎么好运,可说到底根基未稳,沈明安又来势汹汹。
现在她还能支撑得住,但如果沈明安打压的越来越狠,时间线一拉长,可就真的难说了。
这个社会本来也是趋利避害。
任由谁看暖阳和沈氏的比拼,都只会觉得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不过。
阮梨清睁眼,她突然问道,“榕城是不是本身就算计好了的?”
沈灼一顿,“我提醒过你,让你多考虑一下。”
阮梨清冷呵了下,然后轻嘲道,“确实是我不知死活,非要往你们挖好的坑里跳了。”
和沈灼的电话结束以后,阮梨清在车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下班时间,她才开车离开。
结果半路上,接到了阮境白的电话。
阮梨清将车停在路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阮境白,“你哪里又不舒服了?”
“已经没事了。”阮境白声音听上去确实有些虚弱,还不时的咳嗽了声。
他问阮梨清:“罗文姐给我打电话了,榕城那边估计就是有沈明安在背后指使,不然不可能突然就改了我们的合同,分明就是在针对暖阳。”
“嗯我知道,让罗文赶紧回来吧。”阮梨清说,“榕城这个没必要了。”
她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其实是我的问题,当时我明明知道有问题,却还要跳这个坑,是我太自信了。”
她当时是想赌。
但是现在才发现,这场赌局于她而言,本来就是必输局。
所以现在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是她自己的问题。
阮境白听出她语气不太对,微微正了声色,“姐,你现在在哪?”
“在公司。”阮梨清说。
“不用什么都怪自己,你要是累,先回家休息吧,我一会办点事,要是晚上有空我来看你。”
阮梨清把窗户打开了一丝缝隙,初夏的风已经带着热意了。
她突然有些恍惚。
好像已经一年了。
她和沈灼纠纠缠缠,分明发生了那么多事,原来才一年啊。
阮境白没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句,“你别太操心了,有我在呢,我不会让暖阳出事的。”
旁人可能不懂,但是阮境白是知道阮梨清对于暖阳付出了多少心血。
否则这样一个公司,也不会才成立一年不到,就能有这么多亮眼的成绩。
阮境白收回思绪,看向对面的女孩,“现在出发吗?”
沈玥有些迟疑,她看着阮境白泛白的嘴唇,“你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阮境白今天一觉醒来就有些发烧。
他体质本来就偏弱,一发起烧,整个人都的脸色都很难看。
但让他去医院,他又不愿意。
沈玥心里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实际上从她在南城遇见阮境白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
更多的都是一副疏离又冷漠的姿态。
而这样的阮境白,让她无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在云镇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
干净又温柔的阮境白。
就和他的名字一样。
阮境白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差不多了,走吧。”
他要她回老宅去看沈明安。
沈玥坐着没动,她打心里其实就不太愿意去。
但只要一抬头看见阮境白的脸,拒绝的话就又说不出口了。
阮境白也没有催她,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她。
他很白,是那种病态的白。
在阳光下显得有几分让人不忍心伤害的破碎感。
沈玥心里挣扎了一会,才抬眼看着他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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