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哈哈一笑,接过话头道:“袁幽州此举未免小题大做,玉不琢不成器,何况士卒都是粗野之人,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何以成才。”
程昱默默点头,显然赞同他这话。
逢纪嗤笑一声道:“我等当初也不解,可如今我等明白了,河北的将领们某不敢说,但士卒们你若敢说一句我主的不是,信不信他们让你血溅五步。”
程昱悚然一惊,恍然大悟,袁熙这是收买人心的做法呀,可这做法恰好赢得了军心。
这乱世这么多年了,士卒们也是人,被自己主公如此善待还不感恩戴德,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能做到的人凤毛麟角罢了。
蒋干也是聪明人,可还是不甘心的问一句道:“士卒不能殴打,那他们犯错了呢?”
逢纪一听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子翼呀子翼,那是两回事呀,看来子翼不适合军中,军法严明不等于虐待士卒,这道理不明白吗?”
蒋干顿时满脸通红,自己问了句傻话,犯错自然要被处罚,殴打士卒说的肯定不是行军法,只是这时代将领们的通病。
不是只有张飞醉酒爱打人,这是乱世带来的人性扭曲,盛世时律法森严,压抑了人性中恶的一面,在这乱世中得到释放。
特别是本身不注意修养自身的人,最容易把弱者当做出气筒,生杀予夺都多得是,殴打算什么。
袁熙来自后世,太知道***爷爷当年为何能得天下了,还不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
这话人人都知道,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作为想要逐鹿天下的诸侯,这点他是必须学的,更是必须实行的。
草民看似最无用,但草民一旦聚在一起,有了众志成城之心,就能够砸烂一切强大的势力。
他要做的就是聚起这些烂泥里的草民,引导他们砸烂这旧世界。
……
第二天逢纪辞行,此行他还是从许都走,但不会在那多留,程昱派人护送盯着他,这点他一清二楚,也不在意。
想做的事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想到自己任务完成,逢纪一路上心情极好,甚至哼起小曲来。
许都——
早逢纪三天启程的张郃,已经回到自己在许都的家中,等到等候在此的华佗为他诊治后,亲信随从张敞送上一张纸条。
“嘶”的一声,张郃原本苍白的脸更是变的吓人,赶紧的把纸条烧了,忍不住低声咒骂逢纪不当人子。
“将军……”
张敞欲言又止,示意他小心墙外有耳,张郃这才闭上嘴,满脸恨意的低声道:“若不是曹洪针对某,某实在不愿做背主之人,如今逢纪这混蛋,竟出此下作主意,吾好恨啊!”
纸条张敞也看过,自然知道上面写什么,因劝道:“将军若是不愿,就说此事办不到就是,属下听说袁幽州不是不讲理之人,该会体谅将军处境的,何况此事不见得是袁幽州授意,必是逢纪自作主张。”
张郃想了想,微微点头叹息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汝不知逢纪为人最是贪婪,而且睚眦必报,若是扫了他的脸面,今后我怕他在二公子面前搬弄是非啊!”
张敞闻言沉思了一下,忽然抬头道:“均公子!对,劫持均公子一家,既能堵住逢纪的嘴,又能让张绣将军感激将军你。”
张郃神情一振,点头道:“好主意,现在,对,就是现在,你取召集几个信得过的,查探一下看有没有机会动手。”
张敞一听,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领命而去。
张郃看他走了,脸上露出苦涩的模样,原来这坑爹的逢纪,竟让送来一个建议,建议他走时劫走曹操的儿子曹冲,或者侍妾杜夫人。
这事情简直为难透了,曹冲死于建安十三年,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可作为曹操最宠爱的儿子,身边护卫一大堆怎么劫。
至于杜夫人更是身居内宅,极少出现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逢纪那脑子是不是有病,好好的出这难题。
其实张郃是自己陷入以往的印象中拔不出来,对如今的河北势力不了解造成的。
逢纪这些要求绝不是袁熙交代的,只要现在在河北的臣僚都知道。
这只不过是逢纪立功心切,私自弄出来的把戏,欺负张郃不知情,骗他干的。
偏偏张郃由于投降了曹操,现在想要回归心急了,失去判断的平常心了。
也难怪,一个人的性格是从小养成后很难更改的,张郃被称之为灵巧机变,那是对他指挥战争的肯定。
但同时他的性格是个谨慎而且不敢反抗的人,否则也不会被司马懿逼着去送死。
那时候的司马懿并没有权倾朝野,魏国是曹睿当皇帝,司马懿只能在外面耀武扬威,一到京城就夹起尾巴了。
当然,这也跟张郃不像武将有关,史载张郃儒雅,喜欢跟儒士交往,这点连曹睿都称赞他不已。
可能正是因为这,他的性情不像武将那样桀骜,反而更像文人那样委曲求全。
现在就是这样,明知不可为但却还是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去实行,想要绑架曹均一家。
曹均是曹操的儿子,母亲是不受宠的周姬,早就成年了却什么职位也没有,娶了张绣的女儿,生了三个儿子,两个过继给兄弟。
当然,现在小的两个还没出生,只有一个大儿子曹抗。
由于平庸,反倒是他日后一家得以保存,司马昭大肆屠杀曹操后人,但他家却没被波及。
“俊乂将军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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