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此时方才醒悟,看向元芸的目光也是变了又变。
他懂元芸的意思,如今元善闵观一直内耗,长此以往于国不力,如今南朝虽然也有党争,但是萧炬却是皇命如天,韦然手握兵权。
如今北秦虽然占据地理和人口优势,但是不能拧成一股绳的话,迟早为南朝所破,不管闵观和元善谁在朝中一手遮天,至少在对外这件事情上可以统一口径。
想到这里,赵昭微微叹气,然后忧虑的说道:“可是如今陛下想让我诛杀元善,倘若此事不成,对你我可谓灭顶之灾。”
听完这话,元芸也是毫无办法了。无论如何,元稹都只能成为一个傀儡了,元稹此人毫无权谋,也无驭人之术。在盛世当中,或可做个守成之主,但是在如今乱世之中,下场难免和北燕沮渠诚业一般,成为拓跋家和慕家的工具罢了。
元芸忍不住吐槽道:“昔日燕顺帝,沮渠诚业沦为傀儡,是因为继位时只有八岁。我哥继位时已经二十五,居然还能沦为傀儡,也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赵昭此时表情也很古怪,但是随后也叹道:“韦现,陈滔这两个开国柱石若是仍在,或许陛下可以有话语权,一个掌握两淮兵马,一个掌握雍州兵马,都是坚定的皇权支持者,而且都是先帝的结拜兄弟,如今老人中,李泰已经无法上朝,定边候又与元善交往甚密,故而中坚派多为闵观党羽。而保皇派则都转而支持元善,在他们看来元善也是皇室宗亲。”
崔府之中,一年轻男子,相貌和崔诰有几分相似,正是高乾口中所提的崔言。
此刻崔言在书房之中,对崔瑾说道:“父亲,今日高乾找过孩儿,希望孩儿加入陛下的阵营当中,父亲怎么看?”
崔瑾似乎并不奇怪,只是唏嘘的说道:“陛下当真是看不透当前的环境啊。”
崔言也是点了点头:“元善闵观都非善辈,陛下依靠赵昭试图复制萧炬依靠韦然,但是韦然手中的权利,又岂是赵昭可比。听高乾之意,陛下似乎准备在宫中由禁军动手,杀掉元善。”
“糊涂!杀了元善简单,如何善后事大。赵昭虽然掌控禁军,但是其中有多少元善的心腹将领,赵昭连这个门道都没摸清,也敢参与此事?”崔瑾闻言大惊。
“孩儿,我们清河崔氏能屹立不倒,一直都是两头下注。如今你弟崔诰已经在南朝被萧炬拜为祭酒。为父一直在朝中左右摇摆,就是不想我们家族在北方蒙难。”
崔言此刻惊讶万分:“父亲,崔诰可是一直记恨我们啊。他日崔诰若杀到北朝,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好孩子,不放过我们又如何?我们崔家不也一样可以有人身居高位,将香火传承。”
崔言震惊于崔瑾的狠辣,但是随后也读懂了清河崔氏所遵循的真理。
当晚,崔言敲响了元善的府门。
元善看到崔言来访,也很是惊讶,但还是问道:“崔公子深夜来此,可有何事?”
“彭城王可知大难将至?”崔言喝了一口茶,随后放下茶杯轻笑道。
“本王有何难?公子尽可明言。”元善不动声色,只是让崔言接着说下去。
“彭城王如今威胁皇权,陛下已经颇为忧虑。彭城王虽然自信可以掌控周边兵马,让陛下不能妄动。但是可别忘了,我们的陛下并非韬光养晦之主,如今赵昭统领禁军,陛下就以为可以顺势控制赵有志的雍州旧部,我得到消息,陛下已经和赵昭谋划,准备铲除彭城王了。”
听完崔言的话,元善脸色阴沉,将手中之杯扔在地上,狠狠的说道:“元稹小儿,竟然如此。”
“彭城王切莫动怒,如今只需除掉赵昭,陛下无人可用,不还是掌上玩偶。”
“闵观可知此事?”
“不知。闵观也是陛下的下一个目标。”
“崔公子今日来此,想必是心中已有计较。”
“正是如此,禁军之中有不少都是彭城王的心腹,故而彭城王对赵昭任禁军统领毫无忧虑。可是赵昭只需将彭城王诓骗进宫,三五十人就可将彭城王拿下,彭城王为何不依样画瓢。”
“拿下赵昭简单,但是如何处置?本王昔日擅杀元解,已经引起朝野不满。”元善虽然意动,但还是颇为顾忌。
“就说赵昭联合彭城王意图谋反,彭城王可买通赵昭府中亲卫,令其作证,彭城王故而缉拿赵昭。”
听到崔言的话,彭城王人顿时傻了。自己说自己谋反,可谓千古奇闻。
但是随后,元善也恍然。众人都觉得自己擅权,迟早要谋反,那么赵昭带头劝进,似乎也顺理成章,其父赵有志同闵世元一同出征后,就暴毙而亡。
这样赵有志的旧部可以将怒火转向闵观,而非自己。
“拿下赵昭之后,夺其兵权,软禁府中。如此,赵家旧部,必不会记恨彭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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