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无忧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丢在小黑屋里。
屋里只一盏昏黄的小灯,一个挂着铁链的木头架子,旁边还放着鞭子、烙铁等物。
好在她没被绑在上面,只是手被反绑着,而且绑的并不十分紧。但她软绵绵的,甚至没力气捏住右手的手腕。
“哎呀,你不用看,老林送来的,就是大小伙子,天黑前也醒不了。就她这小身板,才过去一个多时辰,你就放心吧。”一个鸭嗓的女声传来,像是就在外面。。
“你说这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是什么人啊!”另一个说。
“诶,噤声。你想像老简似的不得好死啊?你管她什么人?都是死人!进了这间屋子的,就没有活着出去的。你就老实等着上边提审,到时候让打打,让杀杀。她就是世家嫡女,有人追查下来,也有上头盯着,知道那么多干啥。”
“是是是,你说的对!”
外面收了声。她却心惊肉跳。
她不过吃个面,怎么就落到这帮草菅人命的人手里了。这要是小命交代在这,她得死多冤啊?
“不行,我绝不能等着人来,坐以待毙!”
想到这儿,她在腰间嫩肉上狠掐了一把,清醒不少。又拼把手勒出血道子,在左手小臂的臂套里拿出一根特制的解毒银针。说是银针,纳鞋底子的钢针还差不多。
她再不犹豫,直刺左手虎口。鲜血飙出,她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在毒是解了不少。
可刺穴容易,刺绳难啊。
她没受过训练,生死关头又紧张,绳子又粗,弄了半个时辰,才算是脱出手来。手腕都差点扎烂了。
确定外面没动静,她轻轻站起来,一边四处察看,一边向腰间摸。
玉佩没了,瓷瓶也没了,就连带mí_yào的手绢都没了。
她一惊,马上抓起裙子,顺着裙角一寸一寸摸。等摸到十几个小包,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多亏二弟提醒,要不然老娘非得折在这儿。”
想起温冠玉,她又心一酸,更坚定地挑了最不好拿的包,把粉末细细压实在指甲缝里。又拿了鞭子,顾不上黏腻,就缠在腰上。
其实她拿着也没什么用,不过是身上越有货越心安。
在角落里,她又找到几根细铁签子,也别在腰上,忽然想起来没劲,又拿下来,也抹上药,才又别上。心也定了不少。
“着火了!”
她吓得一激灵,随手就抄起那个大烙铁,一步跨到门边。
“我去看看,你守着!”鸭嗓的女人说。
她忐忑地等了好半天,听见另一人说:“怎么还没回来?”
她当时就心下一松,无力感也随之而来,才意识到手心里都是汗。
可外面更乱了。有喊别动的,有喊救火的,有喊抓刺客的。喊声此起彼伏,远近杂乱。她的心也又提了起来。
但现在不走,更走不了了。
她把心一横,举着烙铁,就假装哼哼两声。
外面没一点动静。
她一咬牙,又重了点:“哎呦!”
门嘭地被推开,她紧张得也不看是谁,就一烙铁猛刨下去。
那女人只闷哼一声,都没有她尖叫的声大。等那女人躺在地上,脑袋冒血,她的烙铁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靠着墙哆嗦。
她心里明白,不断催自己“走啊,走啊”,可就是迈不开步!
鸭嗓女人回来看门开着,喊了一声“老卢”。见没人回应,她顿时就喊:“来人啊!”
这一声也彻底唤回了她的理智。原本哆嗦的身子也不哆嗦了,腿也有劲了,一瞬间就冲了出去。
那女人也是个横的,看准是她,一发狠就冲上来薅她头发。
她则完全不够看,只能尽可能朝她碰得着的皮肤上抠。好在她的药给力。
解决了疯婆子,她自己也和疯婆子差不多——衣服也破了,头发也飞了,完全处在一种无我的状态。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不顾逮着一个方向直跑,然后冲出去。
她从来就没有这么目标明确过,简直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也不管你是干什么的,问什么的,跟谁一伙的,只要是想让她停下,她就二话不说粉末翻飞。两个黑衣服的刺客都被她撂倒了。
她是一路疯打疯撞,真的就撞到了后门。
可后门口一堆人,穿着各式各样,拿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有要出的,有要进的,有拦着的,正混乱拼杀得难解难分。
她躲着看了几眼,发现根本上不了前。
眼看着胜利在望,却出不去,她也红了眼。
她一把撕了裙子,一手握一包药,瞪着充血的眼睛,一猫腰,助跑着、嘶吼着冲了上去,紧接着粉末四溅,几十人被笼罩在足够药倒几百人的粉尘下。
不是她多厉害,实在是她忽然冲上来,毫无章法,疯子一样,把这些人惊着了。等他们回过神来,粉末也起了效用。
也有几个身手好的,最后时刻,拼着一口气,横出有气无力的一剑,招呼在她身上。
她也激了,也不知道疼,只拼着一股蛮劲,摇开门栓,就冲进了高墙下阴森森的夹道。
月黑风高,她闷头往前跑,也不知道身上滴滴答答血淌得到处都是。
而此刻的郡主府,还在焦灼的混战——哀嚎呼喝、刀枪无眼,无数人倒在血泊中。
“没有!”
“没有!”
“发信号!”
“撤!”
“嗖——”
天光方明,郡主府终于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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