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扬州西北的外城,所以能见到这些农田。城内的形势或许会好点儿,但决不会好到哪里去……”
朱标没等亲爹走远,便开始讲解起来,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悲悯。
“老五总跟我念叨的,‘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昔日繁花胜地,会变成这副惨况,大都是因为元廷残暴所致。”
朱棣连连吞咽唾沫,缓过劲来,还是感到无法理解:“扬州向来是鱼米之乡,无论哪个朝代,都属于富甲一方的存在。元人究竟是怎么折腾的,才能让它变成这样?”
“是啊!老大……”
其他皇弟也纷纷凑上来,一副即惊且怕,又很想听的样子。
实则,他们不见得有多愿意听朱标讲这些,更多的是怕转头亲爹考校起来,说不出个所以然,又要挨抽了。
朱标苦笑摇头,想听老二也说说,却见朱棪翻身下马,竟不顾身份蹲下去,就要直接用双手掩埋那具骸骨,他颇感讶异。
但他没有去制止,只是怔了怔后,才收回目光,缓缓道:“这里面的原因就多了!其一,是连年兵祸,致使百姓撂荒……”
“其二,正是老五你所说的。扬州太富了!元人打仗要物资,自然要逮着这只肥羊,使劲的薅。因而每过扬州,必定鸡犬不留!”
听老大这话,朱棪不由为之一笑。他心想着,能对众皇弟说出“薅羊毛”这种俏皮话的太子朱标,怎么可能是后世人眼中那种木讷软弱的人呢。
为骸骨垒起一个小土丘,朱棪接着老大的话题道:“其三,是从至正初年起,扬州受不了元廷如此薅羊毛,陆续流亡。即使有地,也没人敢种,没人肯种!”
“这不对吧!二哥。”
朱樉当下不敢苟同的说:“身为农民,怎么可能有地不敢种?父皇常跟我们讲起他小时候。就说过,每逢春耕,村里人即使明知第二天便要病死了,今天也仍要在地里耕作的。”
“是苛政?!”朱棣略作思索,立即眼神一亮,又期盼的看向二哥。
朱棪抬头冲这老五赞赏的一笑:“能想到是苛政。证明宋太傅讲的,老五你还是有用心在学!可你又不明白,这些苛政的具体名目了,是吧?”
朱棣立马一脸认真的点头。
如此触目惊心的境地,缓过来的他,也是觉得可悲又可叹。
“想了解一下?”
老四朱棡听了,忍不住就直翻白眼。他才十岁,性子也比较轻佻。
“二哥!你这不是爱说笑嘛。不想听大哥和你讲解,我们搁这儿站大半天干啥?”
朱棪神情旋即变得严肃起来:“想听,那就帮忙把自己脚边看到的尸骨都收敛、掩埋了吧?”
“这!不是吧?”朱樉、朱棡两个十岁左右的少年顿时脸色大变,恐惧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步。“二哥!你别说笑了,咱们没必要这么做的。”
朱棣也感觉二哥有点儿强人所难,但略作迟疑,眼一扫,他还是就势弯腰,去小心翼翼拾起骸骨。
“我想!二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没啥道理。二哥我只是求个心安……”
做为一个受过新时代文明熏陶的青年,朱棪实在接受不了“路有枯骨无人问”这种事儿。
他还不无恶趣味说:“踩着自己臣民的尸骨,晚上怕是会做恶梦的!”
朱棣登时双手一抖,差点没把骸骨给砸落到地上,他本来学朱棪收拾骸骨,便是在强自镇定的。
好一会,见到朱棪嘴角噙着笑,朱棣才明白,二哥是在故意吓自己。
但他又不敢回嘴,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收拾骸骨,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除了亲爹亲娘,朱棣只对大哥、二哥又敬又畏,尤其是二哥朱棪。
他不只一次想象着,自己能像二哥一样,十二岁便可以穿着闪亮的铠甲,上战场杀敌,而不是整天闷在红墙内。
父皇说!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我必须先克服对这些骨头的恐惧!
朱棪没去留意老五心态有多大的变化,继续埋头收拾所能见到的骸骨。
同时,他心里开始有个念头在盘旋着。
朱棣!小子诶。有二哥在,你就乖乖做个靖边王吧……
朱樉、朱棡也是给自家二哥唬得一愣一愣的,可即便回过神来,他们都始终没勇气协助二哥收拾骸骨。
非但如此,他们还迅速找了个由头,催促道:“二哥!你还没给我们讲,元廷到底搞出多少苛政呢?”
“讲那么细干嘛?你们现在又不可能懂。”朱棪没好气的说。
然而,他见两人和朱棣瞬间都有些戚戚然,知道也不能打击皇弟们的积极性。
最主要是,不仅老大朱标、吕昶,还有杨宪也在期待着朱棪多讲讲。
尤其是杨宪这厮,正暗中目露鄙夷,分明是在表示……
朱棪!你和你老子朱重八,就是个糙军汉出身,你能懂得多少民生经济拉。
杨宪这厮,骨子里比他的神棍老师还要清高,还要瞧不起自己这朱家爷们儿……
朱棪是这么认为的。
否则,历史上,扬州知府任上三年,杨宪也不会自以为能骗得过洪武皇帝,而无所不用其极的营造自己的政绩。
变本加厉的实行苛政……
在农田打造面子工程……
不容下属有任何异议……
念及此,朱棪轻笑声道:“你们真想知道,二哥也可以很形象的给你们讲讲。”
“就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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