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一言杀得顾妮儿猛颤不止。
苏锦丝毫不觉愧疚,只觉得一直压在心口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
舒坦!
顾瑀送走村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妮儿抱着林茂仓皇而去的画面。
他不解挑眉:“你说什么了?”
苏锦面不改色地扯了个小谎:“没什么,我只是说林茂要读书写功课,西侧屋那边光线没有东侧的好,跟大姐说让他们母子搬去东侧屋住比较好。”
顾妮儿的身上肯定有问题,而且还一定与顾瑀相关。
只是硬啃的瓜不甜,眼下要想弄清楚其中藏了怎样的蹊跷,或许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不过顾妮儿的心理防线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等这人的理智一寸一寸崩塌,也许不久后就能看到积藏的内幕浮出水面。
苏锦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手,正想把手里的字据递给顾瑀收好的时候,目光随意一扫,眼底不由自主地绽开一缕意外的惊艳。
她本以为一个恶霸会写字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但是谁能告诉她,恶霸写的字竟然能这么好看?!
她捏着纸的一角不撒手,带着错愕的意外说:“你书法怎么好呢?”
这年头的恶霸还讲究文学素养?
顾瑀闻声猛地一怔,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现而过一丝来源不明的狼狈,手上突然用力将字据自苏锦的手中抽走,硬邦邦地说:“你赶紧进屋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了,我去看看霍三他们把砌墙用的砖拉来了没。”
他说完大步流星地走远。
看似姿态潇洒大步从容,可不知为何,苏锦竟然觉得自己好像从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中捕捉到了些许说不出的狼狈和慌乱。
就像是在费心掩饰什么。
苏锦略带无言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早就被风吹干的衣裳,表情微妙地摊开双手:“敷衍可以这么不走心的吗?”
她摸着下巴忍不住对准顾瑀走开的方向翻了个嫌弃的白眼,再转头看看即将被一分为三的院落,唏嘘出声:“不过话说回来,不大个顾家,每个人的小秘密好像还挺多……”
苏锦唏嘘着顾家人的复杂慢悠悠地背着手进屋。
顾瑀狼狈地蹿出家门,却没像跟她说的那般去看有没有砖,只是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静静失神,攥着那张字据的手背上都爆出了无数奔涌的青筋。
果真去连夜找砖的霍三擦着脑门上的汗连呼带喘地跑过来,蹲在他身边小声说:“瑀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误以为顾瑀是在担心砌墙分院的事儿,马上就说:“瑀哥你放心,事儿我都安排好了,明儿个找好的泥瓦匠就会上门,最迟中午,中午之前一定就能砌好!”
顾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胡乱将那张字据揉成一团收好,摁着隐隐作痛的额角说:“花多少银子你先帮我垫上,等都弄完了我一起给你。”
霍三大咧咧地咧嘴一笑。
“嗐,瑀哥你跟我说这话就是跟兄弟见外了,不就是两道墙吗?分什么你我,就当是兄弟庆贺你分家大喜的贺礼!”
霍三是真的为顾瑀高兴。
他跟在顾瑀的屁股后头跑了近二十年,见过顾瑀少年意气的模样,也是一步步看着他走到如今。
他比谁都清楚顾瑀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顾瑀现在终于找到机会甩脱了顾云等人,稍微一想他就止不住地为顾瑀高兴。
霍三自顾自地乐呵了一阵儿,抬头发现顾瑀的嘴角始终是向下压着的,愣了下忍不住小声说:“瑀哥,你是不是在想村长说的话?”
顾瑀闻声脊背毫无征兆地僵住,沉默很久再开口时声音莫名就多了一丝沙哑。
“你听到了?”
霍三往地上啪叽一坐,撇嘴说:“村长就差没把手指头戳你脸上了,声儿那么大,正巧我又在边上,我怎么可能会听不到?”
“不过我觉得,村长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瑀哥,你想没想过……”
“不想。”
霍三苦笑:“我话都没说完呢,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鼓起勇气在顾瑀否认之前语速飞快地说:“小的时候谁都说你天资高,只要好好苦读,以后肯定能有一番前程,陈先生说你是个好苗子,哪怕是不收你的束脩也要收你当弟子。”
“每日只等着你自武馆休息了再额外找时间给你讲书,这种待遇可是别人拿着银子都求不来的,尽管后来陈先生因为你不去读书的事儿恼了你,可你的天分是在的,村长说你这双手本该用来读书写字,这也没说错,你为何不……”
“你以为回头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顾瑀的眼底泛起散不开的阴沉晦涩,呵了一声缓缓闭上眼说:“入了浑水的人,再想干干净净地抽身,痴人说梦。”
十岁离家入武馆,二十入赌坊,转眼数年将过。
赌坊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他一根棍子一碗饭,这是抹不去的事实。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这数年间侥幸没死活到现在,正是给赌坊卖命偿还恩情的时候,赌坊多年来的规矩也亦是如此。
赌坊里活大的人,只能死在赌坊里。
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抽身?
一旦他露出这样的想法,等待他的一定不仅仅只是报复。
而且……
现在也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顾瑀用力闭上眼压下翻涌的复杂,摆了摆手阻断了霍三的劝说,淡淡地说:“我的事儿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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