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行的动作太大,导致铁链发出“哗啦”一声。
午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沈约秋瞥了一眼窗,隐约看到铁链下的人动了动。
她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率先一步拉开了杂物间的门,一眼就对上了祁景行的目光。
那双眼睛果然如她想象中的一般好看,只可惜此人行径恶劣至极,沈约秋也没了欣赏的心情。
于是祁景行就看到容貌美丽的少女,狡黠地眨了眨眼,手指指向自己:“爹,就是他掐我脖子,如此歹毒,说不定就是官府正在搜的人,今早他面容脏污,难怪官差都没看清他的面容才让他躲过去了!”
然而事实上,就算祁景行露出真容,官府也找不到人,盖因镇上所有的通缉画像,鼻子眼睛都是一个样。
沈于衷是个老实人,但不代表就没有脑子,听闻女儿的话,顿时目露警惕地看着床上的年轻人。
祁景行看着少女三言两语就将自己陷入不利境地,目光一闪,而后垂下了眼睑:“我……咳咳咳……”
祁景行咳得脸色通红,唇瓣干裂,无力地偏过头去,面容惨然地看着沈约秋父女:“之前醒来脑子不甚清醒,以为我还在歹徒手里,才不明不白对令千金下手,如今才知险些错杀了我的救命恩人,实在令我羞愧——咳咳咳咳咳!”
沈于衷看着祁景行的模样,心下又开始动摇:这年轻人险些在匪徒手里丢了命,警惕些也是正常,说不定就是一场误会……
沈约秋冷眼看着祁景行的表演:刚才掐她的手劲不知道多大,现在这一副病弱的样子,鬼才相信!
她心中冷笑一声,但面露惊惧,往沈于衷身后躲了躲,害怕地抓住沈于衷的衣袖:“爹,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万一官府要找的就是他,我们家就是窝藏罪人!”
祁景行咳得更加厉害,缓了缓,作势撑着床想要抬起身体,最后却无力地跌倒在床上,面容苍白,有气无力地说:“既然令千金如此担心,不如就让我离开吧,免得令千金总担心我乃歹人,忧思过多便不好了。老翁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便是……”
“哎哎,这说的什么话!”
沈于衷看着祁景行这般情形,终是心软——这人看起来也不过是还未及冠的少年人,伤得这样重,真要出去流落街头,活不活得下来还两说呢。
沈约秋顿感不妙:“爹!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秋秋啊,刚才那就是场误会,而且那位余捕头的眼可是出了名的厉,怎么放任嫌犯在我们这里不管呢……哎哟别动别动,我来给你解开链子,是小女不懂事了。”
沈于衷看着祁景行似乎要被铁链压得喘不过气了,连忙上前。
祁景行终于恢复了自由,挣扎着站了起来,撑着伤口对着沈于衷做了个长揖:“路行知谢过恩人大德!”
沈于衷连忙把人扶起来,嘱托祁景行只管好好在自家养伤。
祁景行又是一番感谢,沈于衷看着病人干裂的唇,终于想起要去灶台给病人倒水。
沈于衷的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杂物间的门口时,祁景行转头对上了沈约秋的冷脸,他脸上感激涕零的表情陡然一收。
沈约秋今早被卡脖子的时候就察觉到,此人必定不简单,而不简单往往意味着麻烦。
沈约秋秋波一样的眸子此刻泛着寒冰,警告道:“你最好是真的对我爹心存感激,否则……”
“否则如何?”
祁景行懒懒地倚靠着床头,好整以暇地直视着沈约秋:“你爹一看便是个心肠软的,决计不会放任我受伤不管,而你一个女子,恐怕当不了家里的主。”
被踩住痛叫的沈约秋倏忽攥紧了拳头,眼底寒冰骤然被怒火融化。
忽然,她眼底的情绪蓦然一收,转瞬恢复了冷漠平静:“那你就且住且珍惜,过不了几天,我保证让我爹把你赶出我家。”
祁景行眉梢微挑:这样威胁他,倒是新鲜。
他像是忽然来了兴趣,俯身往沈约秋的方向靠了靠。
沈约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皱紧了眉头。
祁景行忽然一笑,他仔细打量了着面前虽然神色冰冷,但面上掩不住苍白的少女,随后语声微讽:“姑娘这病恹恹的样子,还是先养好身体,再来操心其他事。”
沈约秋冷笑:“把你赶出去这种小事,就算是病秧子也还是做得到的。”
说完她便转身,大步离开杂物间。
沈约秋转身太急,没注意腰间的荷包悄然掉落。
一只修长的手接住苍青色的荷包。
祁景上的绣纹,颇为意外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啧,那背影看着就脾气不小。
他垂眸,打量着荷包上的将将展翅的仙鹤,一抹幽兰香萦绕鼻尖。
祁景行嗤笑着低声道:“一个病秧子,野心倒是不小……”
不过,幸好病秧子有个好心爹。
祁景行阖上了眼,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他奉命前去郁兰山剿匪,没想到那里的匪贼却和大皇子勾结已久。
按理说,大皇子深为皇帝忌惮,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对太子一脉的人下手,如今却不仅勾结匪贼设计他,在这偏远小镇里竟还大肆搜捕。
而自己重伤逃亡的一路上留下记号,太子的人始终未曾联系他。
诸般情状只能说明——京城变天了。
京中情况不明,为今之计,只有蛰伏。而沈家,就是很好的遮蔽所。
现在最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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