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理?大哥,麻烦你看看你眼下的架势,哪有半点好好和人说理的意思?你分明就是来打架的好么?
这院子里的人,若有一个站出来能不被你孟镖头三拳头揍趴下,她“花”字倒过来写!
大抵习武之人身上都自带一股凛然肃杀之气,身段精干,肩膀和胳膊上筋肉外有神,尤其是怒火腾腾的时候,往院子当间儿那么一站,谁敢靠近一点,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万梅仙给唬住了,却仍旧不甘心,不敢与孟郁槐对视,就只盯着花小麦,一手捂住腰间,死死咬左槽牙:“好哇,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你们不去打听打听……”
“你是什么来历,我们没兴趣知道,你若觉得好奇,倒不妨去城中问问我是谁。”孟郁槐压根儿不用花小麦开口,抢先冷声冷气地道,“今儿的事,到底是谁挑的头,咱们彼此都有数,既没得着便宜,我现下便也暂且不与你们计较。但你听清楚,倘使下回你还敢来,或是暗地里摆弄些甚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我自会让你晓得何为悔之晚矣。”
声音并不大,表情也未见得狰狞,却偏生使人汗毛直立,浑身上下不自在。万梅仙已是怵了,嘴上犹自不肯认输,色厉内荏道:“你等着,我……”
“我等着你。”孟郁槐微微一笑,淡淡地道。
这场景何其熟悉,花小麦立时有点恍神。
貌似……很久之前,也是在这个院子里,孟郁槐似乎曾对那掳了她的魏大厨说过同样的话,彼时,她仿佛也用棍子狠狠教训了那魏胖子一顿来着。兜兜转转,相似的一幕再度发生……话说,他俩这算不算夫妻合璧啊?
眼见得今日是讨不到任何便宜,万梅仙便唯有恨恨地瞪了他二人一眼,捂着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随她同来的七八个壮汉也忙忙慌慌地跟上,口中百般安抚劝慰,只是怎么听都更像敷衍。万梅仙没好气地踹了身边那人一脚,一径行出珍味园的大门,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子里顿时便安静下来,孟郁槐往众人脸上环视一圈,眉头稍皱了一下,挥挥手:“此间事毕,大家也散了,各自去忙吧。既然领着这酱园子里的工钱。也该出把子力。下一回若再遇上这样事体。烦各位尽点心,莫要再让一个小女子冲到最前头。”
这话有点不是味儿,雷师傅等人面上都现出几许红,唯独那孙大圣。笑嘻嘻凑上来拍着他肩膀道:“莫动气,莫动气,我瞧沈人使得一手好棍法,一棍子扫过去,那女人登时动都动不得,未见得会吃亏啊!”
孟郁槐少不得与他寒暄调侃了两句,回头见花小麦还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便垮下脸来:“你,跟我回家。”
花小麦情知今日恐怕逃不过一顿排揎。却也无法可想,只得小心翼翼“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小碎步回了村子南边。
……
连着几日的大雨,家中堆积了许多换下来未洗的衣裳。眼见得今日雨稍停,日头似乎有点要露脸的意思。孟老娘便急慌慌将那些个衣裳都拾掇出来,泡在了大盆中。
当然,只是泡下而已,这洗洗刷刷的“大事”,理所当然该留给花小麦回来做。
两人回到院子里,刚巧看见孟老娘抱着一堆衣裳从屋里出来,花小麦便一步抢上前,笑得花儿一般,一叠声道:“娘,这事儿哪里用得着劳烦你,来来,都交给我,我三两下便洗出来,也好趁早晾上。”
孟老娘正巴不得,哪里会推拒,毫不客气地将怀中物事全都塞给她,寒着脸咕哝:“原本就是你的事,还指望我帮你办是怎地?你既要洗,动作就快些,趁着这会子有点风。否则倘若那雨又落下来,便只能晾在堂屋里,沤得一股霉气。”
花小麦乐颠颠地应了,搂着衣裳就要开跑。孟郁槐心下清楚她打得是什么主意,不由暗暗好笑,一张脸却是绷得死紧,揪住她脖领子:“我瞧这雨一时半会儿应是下不起来,你先把这事儿搁到一旁,跟我进屋,我有话与你说。”
逃不掉,逃不掉啊……
花小麦在心里暗叹一声,只得拖出个大盆子摆在院中,将怀中的衣裳全丢进去,又加些温热水泡上,然后悻悻回了房。
孟某人一进屋,便径直在桌边坐下了,抬头瞟一眼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小媳妇,刚要开口,就见她已迫不及待地道:“我跟你说个事儿吧,刚刚回来的路上我才想好的,那个……”
“你的事过会子再说不迟。”孟郁槐根本不吃这套,扫她一眼,“站好。”
花小麦忙真个将腰板挺得笔直,两手规规矩矩放在身侧,摆出一脸无辜相。
这模样实在是……孟郁槐憋不住要笑,恨不得掐大腿让自己忍住,清了清喉咙:“我说过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是吗?方才在田里,我明明交代过,让你不要与人起冲突,你左耳进右耳出?挺能耐啊,连大圣兄弟都夸你棍法好,要不要改天去我们镖局在我那众兄弟面前显显本领,也好让他们学个一招半式?”
“我也没办法啊!”花小麦愁眉苦脸地道,“当时那种情况,我还能怎么办?大圣哥倒是有心要出手相助来着,可拳脚不长眼,那万梅仙虽彪悍,却到底是个女人,倘或大圣哥一个不小心,碰到她要害处,还不被她给赖上?整个酱园子里,只有我和雷师傅媳妇两个女的,她胆子又小,派不上用场,万梅仙放出话来要砸我的酱缸,我总不能只眼睁睁看着吧?”
“你可以等我来。”孟郁槐哪手指叩了叩桌面,虎着脸道。
“你也是个男人呀,还能跟女人动手不成?”花小麦理直气壮地道,“我晓得你肯定会帮我,先替你把那女人收拾了,等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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