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帝姬面有愠怒,气得有些发抖,她答不上来。
初盈莲步轻移,自人群中站了出来,屈膝朝祭台上福了一礼,幽幽辨道:“太王女,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想来仙帝托梦,多有断红尘斩俗世之意,是以并未将东琉国运告知帝姬,也是有的。”
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太王女眼见变了风向,不禁厉声喝道:“荒谬!自古以来帝王将相祭天祈福,祈的是什么?何以求的不是国运昌盛?”
不多时。
去而复返的小宫女,端着朱红漆木托盘,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姑娘,您要的红衣。”
月漓转头,不由得一愣。
“您要的急,奴婢只在就近的殿里翻出舞姬穿过的……”不待她说完话,月漓与那托盘中的红衣,一起消失在眼前。
祭台上刀枪舌剑,争论不休。
恰好为月漓帮了大忙,她一路悄无声息,从祭台溜了出来,就近寻了一间耳房,换过那套红衣,扯下衣服上繁琐的刺绣和装饰,再三审视了几回,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叹了声:“但愿那些人的注意力,不要放在这衣服上才好。”
祭台上,隐隐传来太王女当众呵责帝姬的声音。
帝姬到底年纪小,被人以长辈的身份骂了,偏偏还不了口,即便气得浑身发抖,也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忍着满眼的泪水,默不作声。
再看初盈,因出言顶撞太王女,此时被罚跪在先帝棺椁面前,直磕得头破血流。
不多时,祭台上彻底安静了下来,太王女立足了威风,于是大手一挥,免了祭仪读那繁琐的祭文,直接请祭司招魂,仪式继续。
有士十一人,各个身着雀形帛冠,穿黄黑色衣,围绕着先帝棺椁呼曰:“皋,天子复!”
月漓身玄衣赤裳,面覆朱纱,立于棺椁前,抬手摇起了手背上的幻铃。
“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彻皇宫。
远处,江枫与凌风立在宫门下,拧眉望着那一袭红裙随着铃声飞舞,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知道,那分明不是舞蹈,但是她举手投足间,却又有几分区别一般招魂仪式不同之处,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莫非这也是某种法术?
“少主,您看月漓姑娘这舞,是不是有些奇特?”
江枫默然不语,望着她一袭红衣艳如血,朱纱覆面徒留了一双灵动双眸,一如初见那晚突然闯入了自己的世界,虽算不上绝色,但尤为惊艳。
不多时,月漓广袖一挥,朝着北面遥遥拜下,缓缓低下了头顶。
至此,十一位术士鱼贯离开棺椁,朝着远处的宫殿走去。
月漓站起身时,天空划过一道亮光,那光在白昼之下,亦如此显眼可辨。
当即有人喊出声道:“快看,竟能在白天见到天降异象?”
祭台上方,帝姬通过幻铃和铃铛声,认出那玄衣赤裳的人就是月漓,两人四目相交的瞬间,彼此都明了对方的心意。
就在这时,太王女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竟抬起眼朝祭台打量了起来:“帝姬,你召进宫的那个贱民,哪去了?”
月漓眉头一蹙,眼底杀意骤现,抬手摘下掩在面上的朱纱,冷声说道:“区区一介凡人之躯,尔敢称我“贱民”?太王女,您不是问,东琉百年国运?”
太王女见着她,面上先是一愣,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当即冷哼一声喝道:“来人!将这贱民拖下去,立地杖毙!”
顷刻间,有侍卫禁军冲了出来,将帝姬和先帝棺椁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状,帝姬脚下突然上前一步,怒视众人厉声道:“放肆!本帝姬在此,太王女竟越俎代庖,指挥宫廷禁军以下犯上?月漓!本帝姬令你,将尔等就地诛杀!”
一时间,局势势同水火。
闻声,初盈磕头的动作忽然一顿,侧首望向身后,神色一凌。
“贱民?太王女可是忘了。”说着,她低头掐指一算,不由得笑得一脸讽刺,朗声再道:“自您父辈往上数三代,皆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庶人,若不是投胎生得好,你又比谁更高贵?”
凌风见状,握剑的手倏忽一紧,急声道:“少主,帝姬和月漓姑娘怕是有危险,可否需要咱们出手?”
江枫面色有些冷:“不急,有初盈在。”
太王女气急败坏,哪里还顾得上祭台下还有他国使臣,一双眼似能喷出火:“禁卫军,给哀家杀!”
月漓飞身跃至半空,自袖中甩出一根红绸,缠在帝姬腰间绕了两圈,随即拽着她朝着远处飞去,欲将那些禁军引开人群,免得伤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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