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王女一脸讽刺的表情,望向地上的草席和刍狗,再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你可知哀家为何只身前来,而非动用宫廷禁军和侍卫来拿你?”
说着,她从斗篷里抖出件沾血的宫裙,嫌弃的扔在了雪地。
月漓一眼便认出,这是帝姬被恶灵附身那日所穿的衣裳,她竟偷偷藏了起来?
“省省气力罢,帝姬的魂回不来了,在得知她娘亲被你亲手送去冥界,她恨你还来不及,如何肯听你的话?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该死的鬼!”
月漓不愿与她多费口舌,当即盘膝坐在原地,手中掐了个决,缓缓阖眼。
很快,她看清刍狗跟前站着的帝姬,哭得满脸血泪,她心中带着慌乱和愧疚,小心翼翼的解释:“帝姬,你生魂离体,躯体被恶灵所附,导致你暂时想不起过去的事,不如我让你看看我的记忆,回忆当日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那一日,她虽奉劝东琉国主去往生,却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东琉国主的魂又偷偷回到了碧霄宫。
帝姬受母亲呼唤,在没有意识之下步出结界。
之后,便有了巫师驱使恶灵,吞噬东琉国主魂魄,强行夺取帝姬意识,将她生魂逼出体外。这两日,她生魂犹如鬼魂一般,游荡在东琉国皇宫的每一处角落,早忘了她的母亲,已被恶灵吞噬。
哪知回忆起这一段,帝姬生魂意识忽然暴走,草席十步之内卷起狂风,令她整个人隐入狂风与雪花中,与世隔绝。
紧接着,狂风化作一柄柄利刃,朝着月漓周身逼近,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再次传来:“那你呢?你又在做什么……你为何不保护我,不保护我娘亲!”
魂体大多不通情达理,只照着生前意志而存在。
东琉国帝姬才十岁,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比起一般的魂体更加不讲道理。如今听说母亲神魂俱灭,难免徒生怨念,一根筋的认为,造成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月漓一动不动,丝毫不打算躲闪,仍由四周风刃逼近,很快面颊一痛,风刃划破皮肉,鲜血淌了下来,她拧着眉没有吭声,只是暗自掐了道诀:“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当日你娘亲若肯听劝,便不会引你离开我护法结界,她不会遭恶灵吞噬,我也不会被阵法反噬。可见人算不如天算,我虽有心护着你和你娘亲,却漏算了人心。”她心中有愧,愧对当日对先国主的承诺,更有愧帝姬遭此厄运。
太王女一声冷喝:“不要信她!什么人算不如天算?说到底还不是她自恃无恐,以为这天下万事尽在她掌握之中,你别忘了,是她亲手将你母后送去的冥界。”
风刃再次逼近,将月漓周身结界砍得火星四溅。
“当日……我亲眼看着你将我母后交给仵官王,是你害死了我母后,我要你偿命!”
“帝姬,是我对你不起……倘若你执意不肯魂归,月漓的确无能为力。只是如此一来,害了你和你娘亲的人,终将得偿所愿。你娘亲临走前,最放不下的唯有你,若是连你也走了,她与这世上便再无任何相干,你可舍得?”
这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六岁的自己,不禁鼻子有些发酸,眼角淌下一滴泪:“为了你娘亲,一定要活下去!不能让仇人痛快,更不要辜负你娘亲。你要明白,在这世上除了你,已再无人记得她。”这番话,她像是在说与帝姬,却又似说给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待四周的风渐渐停歇,月漓缓缓睁开眼,那太王女早已不知所踪,她似是察觉到什么,摊开右手低头一看,掌心静静躺着一枚铜钱。
碧霄宫内,月漓将那枚铜钱置于帝姬额前,幻铃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一个时辰后。
月漓站在凤榻前,神色紧张的盯着闭目不醒的帝姬,直到看见她缓缓睁开了眼,这才如释重负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努力牵起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帝姬醒了!快……快去请御医。”一时间,碧霄宫内宫女宦官进进出出,众人忙不迭的奔走,好不热闹。
帝姬刚睁开眼睛,便哭得像个泪人。
月漓不禁为之动容,渐渐湿了眼角,顺势坐在榻沿,抬手替她擦着面上的泪痕:“方才魂归,不宜优思神伤,还请帝姬宽心,你并非一无所有,今后月漓寸步不离,定护你周全。”
闻言,帝姬猛地坐起身扑进月漓怀中,哭得更大声。
初盈得知了消息,疾步走进寝殿,一抬头见着帝姬在月漓怀中放声大哭,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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