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却又唯一的偶像,那便是儒圣孔仲舒。
在读书人的眼中,孔仲舒就如同天上的神,就好比周杰伦之于80后,许嵩之于90后,地位那般无可取代。
孔仲舒下榻的客栈名曰“同福”,同福客栈里外被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极了大型追星现场。
无数人手捧着孔仲舒的著作《仲舒之语》(简称“仲语”)想要拜见偶像,请教书中的疑惑,而这本书与其说是著作,倒不如说是他跟弟子们平常的对话语录。
有人甚至高度赞誉此书:“半部《仲语》可治天下”,足可见其地位之高。
同福客栈的不远处对面的三层小楼内,正有两个人从高处俯瞰着那些追星的蝼蚁们。
太子萧延锐负手而立,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客栈内的一举一动,而此时秦王萧延苼笑着来到三楼,道:“太子好雅趣,竟在此偷得半日闲。”
余光轻瞄,太子冷冷地回道:“你不也一样。”
二人势同水火,对于太子的冷淡秦王早已习惯,毫不在意地说:“你的狗皮膏药......萧延庭怎么没跟着你?我可记得你俩乃狼狈之货也。”
说来也是怪诞,这段时间,赵王鲜至太子府,就算去也是匆匆离开。
太子忙于和秦王争夺孔仲舒的弟子名额,每日也是抓紧用功读书,也懒得管赵王到底在干什么。
见太子不语,秦王冷嘲热讽:“萧延庭最近和萧无心走的挺近,他俩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哼!
太子冷哼转身离开,斜眼撇了撇对方:“与其关心别人,还是在乎一下自己吧,明日的弟子名额我可不会让给你的。”
“这也是我想说的,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太子就手下留情。”
“那就明日见真招吧。”太子走到楼梯口忽地停步,侧身说道:“管好你家的狗,让他离赵王远点,不然的话,我连狗主人都杀!”
萧无心乃是秦王之人,此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说萧无心是狗,那狗主人是谁也就不用多说了。
留下狠话离开的太子,秦王望着那背影,手掌已不自觉的攥紧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
客栈中休憩了半天后,孔仲舒换上了朝服来到皇城,虽是客卿,却也是在朝中挂职的官员,拜谒皇上自然尤为正式隆重。
承明殿。
周帝亲切的接待了这位儒家大师,二人相谈甚欢,至日暮黄昏才出。
随即,偏殿设宴款待,朝中众皇子及五品官员均列席左右。
宴会上,周帝很是自豪的将皇子们一一介绍给孔仲舒,并让皇子对他敬酒以表示尊重,同时让他们敬酒的过程中即兴作诗。
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孔仲舒来此讲学,也为挑选弟子。周帝明目张胆的将儿子介绍给他,显然是传递某种信号。
孔仲舒不是傻子,心领神会。
酒过三巡,被羽林军亲自送回了客栈。
夜深人静,街道上除了霜白般的月光外,再难觅他物。
子夜,忽地一个黑影从二楼潜伏同福客栈,黑影脚步轻缓迅疾,似在柔绵踏踩,无声无息。
直至他来到孔仲舒的房间前推门进入。
莫名的寒气袭来,孔仲舒猛地清醒,睁开眼:“谁!”
“我!”
见此人,孔仲舒扑通跪了下来。
......
翌日。
蔚蓝的天空,千里无云,喜鹊站在树梢头喳喳个不停,好似迎接喜事的到来,河中的鲤鱼跳出水面一口咬住垂挂着的柳芽儿。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萧无心推开房门,慵懒的打着哈欠,梳洗过后,随意吃了两口早餐拿着请帖急忙出门前。
今日在崇文馆有一场孔仲舒的重要讲学,会员制,只有持请贴者才可进入馆内。
当来到崇文馆后,外面聚集了一大批人,不得不说偶像的力量就是大,能让文人崇拜至此真是不得了。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萧无心拿出请帖顺利进入,本以为人员会很少,可进入才发现,崇文馆已是座无虚席。
想来也是,帝都重地,达官子弟何其之多,即便是会员制,人员又怎会少呢?
萧无心随便找了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孔仲舒到场。
约莫半个时辰后,孔仲舒在夹道欢迎声中出现在崇文馆。
片刻后,孔仲舒坐在主席台上便是开始了激情洋溢的讲学。
此次主题是:施政与修身。
“政者,正也;欲行正,根为儒。所谓儒者,为三纲,是五常。施政之要莫不遵循之,......”
在接下来的时间,孔仲舒从三纲五常,到处世之道,再到治政之要。
他高谈阔论,广播儒学之正统,陈述百家之利弊,最后得出结论:强国之根本,在乎独尊之儒术。
如此倒也没什么,谁让他是儒圣。
然,其他人也是听的很认真,全然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妥。
转念一想,儒家乃为帝国贵胄服务的学术,他们又怎会反对?!
两个时辰后,孔仲舒结束了激情洋溢的讲学,总结讲学就两个字:臣服。
臣民臣服天子;儿子臣服老子:妻子臣服丈夫。
说白了,孔仲舒观点中无不充斥着奴性思维,嫣然是上位者最喜欢的论调,也难怪周帝会如此推崇儒学。
“老夫的讲学到此结束,大家有什么异议皆可跟老夫探讨。”
儒生的话,他们哪敢有异议?彩虹屁还来不及吹呢?又怎敢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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