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忙之中抽空去看了心理医生,宋敛精神上的疾病是好了许多,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后遗症,大多症状都是因为楚莺。
怕她离开,怕她要拿掉孩子。
工作结束后照例要吃几颗安眠药,可守在楚莺身边时,还是怎么都合不上眼睛,恨不得用手铐将两人拷在一起,以防睡着后她一声不吭走掉。
他的症状严重,无法愈合。
楚莺却因为怀孕嗜睡,夜半醒来,睁眼看到宋敛,与他清明的眸光擦过,深知他又失眠了,再好的失眠药都对他无效。
实在让人心疼。
楚莺抬手去触摸宋敛的眼睛,强行让他的眼皮垂下,覆盖住瞳孔,「怎么还不睡?」
宋敛的声音听上去累极了,可就算再累,他都不敢松懈。
他要怎么跟楚莺解释,自己没办法入睡,没办法承受她再度离开的结局,委屈满溢,他垂下头,埋进她的怀中,双臂紧紧将她搂在怀中,骨头像是要镶嵌在一起,一丝一毫都不松开。
楚莺被弄得疼了,却没有吭声,纵容着他,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与脸颊,「你工作的时候也像个孩子一样吗?有想要的就哭一哭闹一闹?」
他才不是这样。
他只对她这样。
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除了楚莺。
将她留在身边了,可那又怎么样?
她还是想要走,还是想要分离,只因不相信他可以护着她,毕竟上一次他的确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这是宋敛无法弥补的伤痛,他好似留了泪,但又知道,眼泪是留不住爱与女人的。
楚莺还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就是对算得上是爱他了。
他实在没资格再要求什么。
「如果你还是打算要走,不要再一个人悄悄离开好吗?」宋敛算是在乞求了,「起码要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
楚莺的衣领处湿了,她忍不住叹息,为宋敛的患得患失感到心痛,「那你要先休息,我才答应你。」
这么失眠下去,身体是会出大问题的。
楚莺实在不忍心,她同样搂住了宋敛,亲吻着他的下巴与耳廓,他是一块值得珍惜守护的玉,面容干净的没有瑕疵,心更是,可他们之间相隔着的却是无形的千山万壑,他是宋家的独子,是金尊玉贵的人物。
可楚莺,只是万千普通女人之一。
「你抱着我。」这是宋敛唯一可以入睡的方式。
楚莺双臂搂在他腰间,不忘亲吻着他的喉结,在宋敛还没睡着前,她的吻没落下,这比安眠药有用一些。
没一会儿宋敛便靠在楚莺怀中睡去,他难得说梦话,咬文嚼字,像是梦里都在忙着工作,楚莺听不清,只知道要抱紧他,好让他更踏实一些。
可这踏实感又能维持多久?
最多到孩子降生。
*
只要是楚莺的事情,宋敛大多都会亲力亲为,就算是小事都会交给赵逐去办,哪怕是送个药。
赵逐变了许多,性情上多了丝人情味,不知温和了多少,宋敛没有交代,他也特地带了些开胃的食物拿给楚莺。
楚莺好心留他喝杯水,他脸上的疤痕好了许多,几乎已经淡到快要看不见了,但手指的伤修复不了,拿着杯子,断指更是明显,之前他会戴手套掩饰,现在已经不会刻意规避自己的伤了。
他学会了直面,可宋菩玉还没有。
聊起宋菩玉,赵逐的面色还是那么复杂,楚莺像是看出来了什么,「她跟周叙最近还好吗?」
上次见,宋菩玉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担心。
「应该是好很多了。」
周叙那个人是有野心,可对宋菩玉的爱是真的,赵逐早已从这场三人局中走了出来,不该插手,楚莺仔细端详着,「宋敛说你回来带了个女人,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以为赵逐出国一趟,移情别恋了,事实却不是这样。
可他没有说过实话,哪怕是对宋敛。
「是,她眼睛受了伤,需要眼角膜移植,我带她回来看病。」赵逐说得模棱两可,既不说明自己跟对方的关系,也不说感情。
可楚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其实你还是在乎宋菩玉的。」
「没有。」赵逐平淡地反驳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事情过去了,可在他心里却没有过去。
走出宋敛家里,赵逐还有工作要去做,宋敛忙,他身为心腹与助手,轻松不到哪里去,用工作填满生活,这是最聪明的办法。
有了其他的事情去做,才不会想起宋菩玉的那些事,更不会去打听她跟周叙如何。
可如今的工作难免要跟周叙碰面,同在中州,时不时酒桌上、宴会上遇见,都是要端着道声好的。
周叙近来憔悴落拓许多,见着了宋敛与赵逐,笑容是淡淡的,不辨真正的喜怒,只是私下看向赵逐时的眼神不再是充满敌意与压迫的,倒是平静了许多。
赵逐最是沉得住气的,周叙却主动找到了他,他拿了酒递给赵逐,自顾自跟他碰杯,接着一饮而尽,眼底有一片难以明确的红。
「我都弄清楚了,其实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跟你没什么关系。」
不过是同在一个医院,当初赵逐心情低沉阴郁,对方同样留下了永久的创伤,两人惺惺相惜,成了朋友,说得再浓厚一点也就是感情上的慰藉,扯不上爱。
赵逐不喜欢被调查,「这是我的事情,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假的,我也不会去破坏你们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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