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土木堡之前,朱祁镇并不知道自己手底下还有袁彬这么个人,两人的交情完全是在漠北留学那一年建立起来的。
那段时期,与袁彬一起守护着自己,始终不离不弃的,还有一个哈铭。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朱祁镇突然改了主意,主动放弃了去漠北留学的机会。
如此一来,或许袁彬和哈铭不再有出场机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两人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朱祁镇的脸色变得愈发古怪起来,毕竟现在和袁彬还不熟悉,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朕问你,锦衣卫有几个叫袁彬的?”
袁彬一愣,说道:“好像……就微臣一个……”
此时,朱祁镇更加笃定,面前这人就是历史上那个袁彬!
想到这里,他突然转头问道:“樊忠,锦衣卫现在是谁在负责?”
当初御驾亲征的时候,带了三百名锦衣卫,主要负责护卫皇上和刺探敌情。
樊忠没想到皇上突然问起锦衣卫的事,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是指挥佥事王林,不过,从大同撤离的时候,此人说是奉了皇上的密旨,带了数十名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前往蔚州,从那次以后,至今尚未归营。在这段时间里,军中所有的锦衣卫由王振直接指挥。”
“朕的密旨?”朱祁镇疑惑道,“朕何时给过王林旨意?”
“莫非又是……”樊忠这才恍然大悟,怒道,“是了,定是王振那厮在假传圣旨,当初我就听说,他带了二十大车的金银财物,看样子,是派王林把金银送回老家去了!”
王林不是别人,正是王振的亲侄子,当然了,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职位也是王振给的。
“二十大车的金银?”
朱祁镇一听说这么多,顿时也怒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军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人向朕禀报?”
二十大车啊,这得多少钱啊,若是被瓦剌人劫走,岂不是血亏!
面对朱祁镇的质问,樊忠只得默默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朱祁镇此时也反应过来,王振只手遮天,谁敢告他的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个当皇帝的。
他娘的,这是个什么皇帝啊,穿越到他身上,真是倒了血霉!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向袁彬。
“袁彬,听朕旨意!”
袁彬赶忙跪拜,称道:“微臣袁彬恭迎圣旨!”
朱祁镇脸色郑重,缓缓道:“锦衣卫小旗袁彬,即日起擢升为千户,统领阵中锦衣卫!”
“啊?”
饶是袁彬心理素质强大,却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帐中其他人亦是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啊,汇报了个敌情,就成千户了?
这么整不是乱套了吗!
众人纷纷看向张辅,意思是,你资历最深,你去说说。
张辅只好上前道:“皇上,这个袁小旗确实是个人才,不过……”
朱祁镇摆手道:“卿家不必多言,朕自有打算!”
被皇上一句话怼回来,张辅很无奈,只得退到一旁。
若是放在以前,或许张辅会据理力争,至少再坚持坚持。
但是现在,张辅突然觉得,无论皇上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袁彬顿时大为感动,单膝跪地,用略微发颤的声音说道:“承蒙皇上赏识,微臣无以为报,唯肝脑涂地,以谢君恩!”
朱祁镇点点头,说道:“从现在开始,军中所有锦衣卫归卿家节制,你们的任务就是刺探敌情,朕要知道瓦剌人的一举一动。”
袁彬神色一凛,毅然道:“微臣遵旨!”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纷纷告辞,各自下去准备。
朱祁镇却将袁彬叫住,并且让樊忠在帐外巡视,任何人不许打扰。
袁彬从小旗一跃升到千户,又蒙皇上单独召见,顿觉受宠若惊。
“微臣叩见皇上……”
“行了,此处没有外人,就不要这么多礼了!”
朱祁镇开门见山,说道:“你可知,朕为何要将锦衣卫交给你?”
袁彬赶忙说道:“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满脑子问号,自己和皇上非亲非故,又没立什么战功,怎么就成千户了?
他当然不知道,原本的历史可不是这样的。
在朱祁镇被俘以后,众多侍从作鸟兽散,唯有袁彬自始至终寸步不离,就连吃饭穿衣、行走睡觉都陪在朱祁镇身边,包括与瓦剌首领交涉等一切事务,也全权负责。
据史料记载,朱祁镇的漠北留学生涯非常艰苦,每到夜晚,北风刺骨,难以入睡,袁彬便解开衣服用胸膛帮他暖脚;每逢随军转移车马不能行,他便背着朱祁镇而行;每当朱祁镇缅怀故乡,长吁短叹时,他便反复开导,坚定其信念。
有一次,袁彬感染风寒不省人事,朱祁镇急得不知所措,就趴在他的身上大哭。不料经这么一折腾,袁彬出了一身透汗,风寒之症竟然好了。
通过这一年的经历,君臣二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说是至亲兄弟也不为过。
朱祁镇心中暗道,都是这货上辈子欠你的,我帮他还了。
只不过,事情稍显突兀,总要有个什么理由才说得过去。
“朕已将王振斩了,可是他还有很多余党,比如说那个叫王喜的狗东西……咦,说起这个狗东西,朕突然想起来,似乎这一路都没见到他。”
袁彬一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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