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那苇江小兄弟,你懂得炼丹不?”
苇江言道:“这个有什么难的?就和在老家炒糖豆差不多?那个聚气丹,我也炼得出来,就是有时候掌握不好火候,容易炼糊。”
这女子格格的笑个不停,心道天心师叔找了这活宝过来,也是煞费苦心。
冲虚道人眉头微蹙,问天心道:“天心道友,这孩子学习炼丹多久?”
天心道人老老实实答道:“已有三个多月了。”
冲虚道人怒道:“老道带人过来找你切磋丹法,你拿个三个多月的杂役弟子来敷衍老道,难道是欺辱老夫不成?”
“冲虚师伯,我早就不是杂役弟子了,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内院弟子。”苇江心道老子这扮猪吃老虎,可不能装得太过,给人看了出来,便哼了一声,傲然道:“还有,这小一辈的丹徒,除开师姐,谁能比我强?”
天心长老看出苇江的用意。其实苇江所言,除开养猪这个话题,其他乃句句是实,于是尴尬一笑道:“这孩子口无遮拦,冲虚师哥见笑了。”
冲虚道长木着脸,忽然话锋一转,言道:“凌绝师妹呢,怎么不现身一见?”
天心言道:“凌绝师妹绝情丹毒发作,正在凌绝峰静养,就不出来见客了!”
“老道千里迢迢来这归一门,师妹怎可如此拿大,见都不见一面?”冲虚道长两道稀疏的眉毛顿时垂了下去,沉声道:“天心师弟,老道来此,与你比试丹法,说实话便是为了师妹这丹毒。”
这老道脸色阴沉,缓缓言道:“今日丹法*论道,便是为了弥补五十年前的过错。老道本想,你们若胜过老道手下两个徒儿,老道便恭恭敬敬奉上‘无根泪’,送与师妹疗伤;你们若是输了,便让师妹跟老道回去玉清宫,老道同样与她解药,为师妹悉心疗伤。”
这老道越说越是恼怒,喝道:“老道一片好意,师妹见都不愿意见老道一面,怎好辜负老道的一片好心?”
天心闻言,不禁心里大怒。
此时,你看到苇江丹法一塌糊涂,已知必操胜券,就说出这般四方讨好,八面玲珑的漂亮话儿出来,到底是何等居心?
若是你真心为了凌绝师妹,为何还让凌绝师妹苦苦捱过这五十年?
天心心中恚怒,脸上却是半点也,比试便是比试,切磋便是切磋,和凌绝师妹没有半点关系。今天凌绝师妹不在,天心斗胆替师妹说一句。”
“五十年前,天心已错了,今日天心不可一错再错。今日师哥来天心峰,若论丹道,师弟可与师哥秉烛夜谈通宵达旦,一心向师哥请教;若论输赢,师哥赢了,师弟拜服,师哥输了,师弟要什么条件,只要不涉及凌绝师妹半个字,师弟都认了!”
“凌绝师妹便是一死,也不要这施舍来的解药!若师哥还是提及,天心送你一句话,两个山字叠起,师哥从哪儿来,还是回哪儿去!师弟恕不远送!”天心含着罡气送字入口,只听得山谷之间,话音激荡开来,回音隆隆而响。
天心话音未落,清溪洞外忽然传来一阵狂乱的笑声。
“天心老儿,你活了这么多年,终于活明白了。你这话,老身听得舒坦!”
这笑声又近了些,言道:“当初老身服下这枚绝情丹,便是看到你们两兄弟自以为多情,其实均是一般无情无义!”
凌绝师太踏着鸠杖,到了山洞口,嘶哑着嗓子喝道:“冲虚师哥,你说老身不见你,冲着天心老儿这句掏心窝子的话,老身便见你一面!今日丹道比试,成丹为赢,不成如输。若均成丹,再看品质,纹多为赢,纹少为输,便是要争个输赢出来。”
“今日比试一毕,过去大家恩怨一笔勾销。”这老妪脚踏一柄鸠杖,悠悠落地,继续言道:“若天心老儿侥幸又赢了,你去归去来兮峰给我教师尊上炷香便罢;如果我们输了,老身便从凌绝峰跳下去,老身咬金断玉,一言出口,当无一字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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